谢澄安:“肯定有人受伤,我去拿药箱!”吉祥拉住了谢澄安:“少郎君!二公子叫你别乱跑!等人捞上来,看看情况再说吧?”谢澄安:……萧明允给他设置了禁制,这么大的雨,却没有一滴溅在他的裤脚。不离开禁制是最安全的,谁也不知道山还会不会继续崩,会崩哪一块,崩多大。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雨水打在油纸伞上,也打在焦急不安的心上。张铁牛:“萧家兄弟!”斗笠上的雨水哗啦哗啦的,说话都得用喊的。萧明允:“张大哥,你们不会功夫,我和我哥去救人,你们接应。”别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他们都知道萧明允的本事,所以也不逞强,只嘱咐了一句小心,便拎着伞等在原地,眼睁睁地看萧明允和萧思谦噔噔噔噔,一会儿功夫就捞上来十几个。身上糊了满满的一层泥,接着雨水把脸一抹,才能看清楚谁是谁,没有人不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吓得。张铁牛把雨伞分给了他们,但是这么多人不能一直站在雨里,家一时半刻回不去,魏多田便让他们都去魏家的祠堂里面休息。有的人被石块划伤了,有感染的风险,必须及时处理,魏多田叫住了谢澄安,扯着嗓子喊道:“雨太大了!别来回跑了!我家有不少跌打损伤的药,你看能不能用,纱布和热水也有!”谢澄安也不逞强,打算一起去魏家祠堂,郑巧巧的爹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他闺女还在河里呢,闺女啊……谢澄安一把拉住了要冲出去救他闺女的爹:“你脑袋磕破了!得赶紧止血!”别给他们家明允添麻烦。郑巧巧的爹救女心切,他一把挣开谢澄安就往河里冲:“闺女!”魏多田给他的兄弟们使了个眼色,其中两个人把郑巧巧的爹架起来就走。哭房子的,哭田地的,喊疼的,找人的,好不热闹,魏家祠堂里,谢澄安一一救治着伤员,河岸边,萧明允唰唰又拎上来两个新的。被冲走的人还有不少,萧明允把他们往地上一扔,就赶紧要走,转身的时候他却突然被郑巧巧抱住了胳膊。郑·一身泥巴·巧巧:“我爹、咳咳、”嗓子里面不知道卡了多少泥,从相貌到声音,全都分辨不出来这个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别耽误救人啊,张铁牛拉开了郑巧巧,说:“你爹已经救上来了,在魏家祠堂呢。”得救了就好,郑巧巧脸色煞白,受到惊吓而离家出走的魂魄,还没有回来,别人拉着她往哪儿走,她就往哪儿走。平日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此时大雨滂沱,一米之外,人畜不分,天地间只剩下混沌一片。张铁牛甚至看不清楚,萧明允和萧思谦是从哪儿捞出来的这一个个。被土深埋住的人,救起来有些困难,萧思谦功夫再高,也是个凡人,萧明允有天眼,便主动去救这一部分。下着雨,没有人能看清楚这边,萧明允便用法术把泥土震开,把奄奄一息的魏新柳捞了出来。他也是去找他爹的,不料一拐弯,就被迎面而来的泥石流埋了个严严实实。死了也好,魏新柳心想,省得哪天他想不开自杀了,还落得个对不起爹娘的骂名。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却有人从天而降,冲破黑暗救了他。魏新柳的情况很不好,萧明允便把他脑袋朝下倒了倒,想把他嗓子里面的土倒出来。原本毫无血色的脸,确实渐渐恢复了红润,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魏新柳只是咳嗽了两声,就昏了过去。萧明允:……心肺复苏怎么做来着?甩?甩甩甩,没用啊。张铁牛:……那脸不是恢复了气色,是憋的。他知道萧明允是好意,但是这么个甩法,把人整死就说不清了。张铁牛连忙把魏新柳从萧明允的魔爪之下拯救了出来,几个人全都在摇头。把上一秒还威武雄壮、救苦救难的雨中战神萧明允,从脑子里面甩了出去。张铁牛:“还是叫澄安看看吧。”体力满分,常识没有。先来的人还有凳子可以坐,后来的人就只能坐在地上了,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气温很低,大家只能挨在一起取暖。谢澄安:“疼吗?”郑巧巧摇了摇头。谢澄安:“疼了就告诉我。”郑巧巧点了点头,从头发丝到脚指头全都是木的,可能是还没有从惊吓中缓过来吧。就在这时,救命恩人萧明允昂首阔步,自光中向她走来,郑巧巧的脑袋一下就开始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