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景:“我以为你是去解手,就偷偷地跟着你,想吓你一下的。”“谁知道你出了宿舍门,竟然一直在往北走,我叫了你一路你都听不见,就只顾着走。”纪若愚一直走到书院的北墙根,然后爬上那棵老桐树,跳了出去。苏时景不会爬树,没办法上去看,只能回去叫人,想到纪若愚只穿了中衣,就把他的衣服带上了。一群人从后门追出去的时候,纪若愚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了,他们分散开,找了半个淮安府,才终于在北城楼找到了他。苏时景:“你一个人,直挺挺地站在垛口,吓死我们了,喊了半天你都听不见,结果还没等我们过去呢,你就跳了下来。”“幸好有这堆干草。”“纪兄真是福大命大。”“纪兄以前也梦游?”纪·清醒了一点·若愚:“从来没有过。”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听说这里死过人,好几个呢,不会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吧。”“师兄从小就在淮安府,肯定知道,师兄别小气了,讲来听听。”苏时景眉头一皱:“大晚上的别瞎说。”听他怎么编:“是有个壮汉,他一时不慎,从这儿被推了下去,摔死了。”“这件案子一直没有查出幕后黑手,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为什么退他,所以直到现在都没结案呢,但是已经过去好几年了,若愚兄跟他无冤无仇的,他凭什么沾上我们若愚兄。”“怨气太大了也说不准。”“壮汉啊,他的力气一定很大,怪不得能把若愚兄推下去。”“小郎君也是从那儿掉下去的,咱们以后还是别去那儿了。”纪若愚:……纪若愚早就吓得不行了,报应来得也太快了,风邪入体加上担惊受怕,纪若愚第二天就发烧了。苏文景给他请了大夫,又开了退热的药,好在断裂的肋骨没有伤到脏器,休息两三个月自己就能长住。作为年轻一辈的代表,苏文景还给纪若愚送了一些慰问品,又嘱咐了他几句,不论从前如何,现在反正是虚情多过了真心。苏文景:“已经派人去请你母亲了。”纪若愚肋骨断了,得卧床修养,都是花了钱来读书的,旁人可没有义务伺候他。纪若愚:“多谢了。”还有诗会的事情要忙,苏文景就没有多留,正好纪若愚也没有精力应付。他忧心忡忡,很怕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他,甚至顾不上反思,只想请个大师给他算一卦,破解一下。苏时景:“我正好有个朋友会破解,他虽然年轻,但是在这一行里非常厉害。”纪若愚的眼睛都亮了,这种事,知道的人多了影响他的名声,如果苏时景的朋友懂,那正好。苏时景编了一个:腿疼一直治不好,访遍名医也治不好,结果是被人下了蛊,被他朋友给治好了的故事。苏时景:“就是给我们送小菜的小郎君的夫君。”纪若愚眼里的光又熄灭了,没等他说再想一想,萧明允就进来了。苏·演技派·自己都快信了·时景:“可算是来了,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你好好给看看。”对纪若愚:“放心吧,我这老兄弟最是心善。”纪若愚:……别走,求求了。一年一度元宵佳节,有苏时景照顾受伤的纪若愚,同学们全都出去逛街了。十个汉子睡在一间宿舍里,白天必须通通风,不然真是没法待。萧明允打开了窗户,梅香自然而然地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闷。萧明允:“我知道是你。”纪若愚:“你想干什么?!”门被贴心的苏时景关上了,纪若愚只好看了看窗外,外面有很多学生来来往往,大都是相跟着去逛街的,有人能够看到他们,纪若愚就放心了。萧明允:“我想做的已经做了,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睚眦必报,比如我。”“这次算你命大,如果再有下一次,城墙下面还有没有干草就不一定了,别往外面看了,如果你找死,我会让你死得很安静。”本就狭长的眼睛,偏生留了一分白,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很是无情。纪若愚冷,不知道是因为开着窗户,还是被萧明允盯着。他十分警惕地看着萧明允,说:“不可能,你怎么做到的?他们说从头到尾就只有我一个人。”于是纪若愚眼睁睁地看着茶壶飞了起来,倾斜,出水,准准地倒满了杯子,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真是难为他的心脏了。控制物品的法术,萧明允早就掌握了,纪若愚在熟睡中,按照萧明允的引导,一步一步走去了北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