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王并未轻易放下戒心。
他带着一队士兵,走到悬崖边往下看。果然看见距离崖顶不远的地方插着一把剑。
连铮一只手把沈倾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剑,剑身深深插入崖壁之中,支撑住了两个人的重量。
苗疆王冷笑着勾起唇角,举起手中的弓箭,往下瞄准了那两个人。
连铮的瞳孔骤然一缩。
第一支箭射下来的时候,他迅速侧过身,把沈倾护在怀中,皱眉忍下了一声痛哼。
那支箭插入他背上,鲜血汩汩流出。
苗疆王愉悦地仰天大笑,再次举起了弓箭,正准备再射一次,却看见连铮似乎是体力不支,松开了剑把,抱着怀里的人往崖底坠去。
他眯着眼往下看了看,扭头对着属下道:“往底下放箭,绝不能留下活口。”
属下沉声道:“是。”
连铮松开剑的同时,也抽出了腰侧的匕首。他紧紧抓着匕首的把,刀尖抵着崖壁,减缓下坠的速度。
直到脱离了箭雨的射程,他才把匕首又插进崖壁里。
经过这一番剧烈的动作,他背上的箭伤被撕裂,顿时血流如注,过度的失血导致眼前一片模糊。
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鲜血淋漓,已经被震裂了虎口,另一只手却牢牢护着沈倾。
连铮狠狠咬破了舌尖,以刺痛换来片刻的清醒,待失血的晕眩感稍微缓过一阵,他才再次奋力抽出剑,用刀尖抵着崖壁下落。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靠近崖底的位置,看见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连铮咬着牙把剑身插入崖壁,用尽全力运起轻功,抱着沈倾踏上了匕身,然后踩了一下匕首的柄,借力跃入了山洞中。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眼前一黑。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用力抱紧了沈倾。
醒来时,他还在那个山洞里。
周围的景象十分昏暗,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连铮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怀中人愈发冰冷的体温。
“不……”他抱紧了沈倾,颤声道:“不会的。”
他握住沈倾的手腕,不顾一切地把内力渡过去,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反应,怀中的身躯依然毫无温度。
连铮把他抱进怀里,声音嘶哑:
“沈倾,你睁眼看一看我好不好?”
没有人回应,山洞里暗无天日,空气中只有他孤单的回音。
一滴冰冷的水珠落了下来。
他把脸在沈倾的颈窝,哽咽得说不出话。
三日之后,属下才找到了两人。
彼时,连铮已经神色恍惚,怀里还紧抱着沈倾,嘴里喃喃地对他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