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邵灼清一句话,邵洮之故作坚硬的内心就没出息的软了下来。
她说,“爸,我要走了。来向你道别。”
邵洮之紧绷住嘴唇,眼眶突然有些潮湿,他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为了自尊,倔强地自欺欺人不去低头,却只因为邵灼清的这句话,差点掉了泪。
他说,“好。”
邵灼清隔着还在开着的车门与他面对面站了一会,邵其深走过去,握住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邵灼清再一次看向邵洮之,“再见。”
她转身离开,却在只走了几步后,就听到了邵洮之叫住她的声音。
“灼清。”
“记得……常回来看看。”
不要不回来。
邵洮之说完就进了车里,让司机开车,助理上了副驾驶,却不敢朝后看,一直谨言慎行地注视着前方。
后座上的邵洮之双臂撑在膝盖上,将脸埋进了掌中,这个道别,是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告别。
邵灼清怎么还可能轻易地回S市。
邵其深拉着邵灼清的行李箱,走向早停在路旁的另一辆车,“你刚刚想开口说的,他没听到的‘好’,我替你向他说。”
他把她的行李箱提上去放在后厢,“今天最重要的事是陪女朋友开学。”
这个夏天,是对很多人来说十分普通的一个夏天。
邵灼清离开的第二天,离婚的消息终于放了出去。
那条基本在普通人眼中一闪而过的财经新闻,只不过是普通市民茶余饭后,吹着空调,瘫在沙发上,看到电视里的内容,感叹一句,“邵氏的那个董事长竟然离婚了。”
再无其他波澜。
对于小部分人。
S市与邵家或多或少有些联系的人基本都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报纸和新闻上邵洮之和林知白离婚的最新消息,再往深里打听,就知道了邵大小姐不是邵董事的亲女儿,但碍于林家和邵洮之的态度,上层圈也只会偷偷感叹一句豪门辛秘,背地里讲几句不太好听的话,却从不敢在邵林两家的地盘上说不该说的话。
纪梦趴在吧台上,终于肩膀抖动哭了出来,祝艺不忍,拍了拍她的肩膀。
嘴中虽说着“没出息”,其实她的眼眶也有些红。
纪梦抬起头,眼睛通红,“邵灼清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祝艺想到连自己父母都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还回来干什么,回来接受背地里的流言蜚语吗?
即使是背地里,祝艺都觉得邵灼清不该被别人用那样的话说。
明明知道邵灼清可能并不需要她们,可祝艺就突然想起那段被邵灼清按着头做五三的日子,原来也成了值得怀念和留恋的事。
宋承从远处端着酒走过来,“哭什么哭啊!你们忘了S市还有邵其深了?!你们忘了他俩是什么关系了?”
破而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