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已经把我的名字写到族谱里了。”陈轩没他那么生气,念念叨叨,“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意,只要你……”
陈三少剩下的话被滚烫的吻阻断,连嘴唇都被亲破了,而林海亲完,突然起身往屋外走,撂下一句“在家里等我”就出了门。
屋外还是那片青灰色的天,他甩下云四,只带远方上车往秦淮河边开,到了曾与三少爷歇脚的酒楼,二话不说要了四五排好酒,一碗接着一碗灌。
远方急得搓手:“行长,您这是做什么?”
“喝酒。”他双目赤红,捏着酒碗的手青筋暴起。
“那也不能这么喝!”
林海闻若未闻,只一眼就把远方伸出的手瞪了回去。人人都道三少爷命苦,可谁又知道他的难处?他想告诉所有人,陈轩是分会行长堂堂正正的正妻,然而陈振兴的一纸空文,瞬间就把三少爷的身份打入谷底。他也想护着陈三少一辈子,可命运弄人,他们注定享受不了平凡人的人生。
酒坛一坛借着一坛空,林海渐渐坐不稳,扶着桌子大声苦笑。
他说这世上有谁比三少爷更磨人的?有谁比陈轩更能体会他的爱的?
没了,都没了,就只剩陈三少一个了。可这阔少爷总给他出难题,一个接着一个。
“你怎么对自己都那么狠?”林海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趴在桌上喃喃自语,“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可我又怎么能心安理得接受这样的爱?三少爷啊……你……你真会给我出难题!”
林海手臂一抖,摔碎了酒碗:“你这是逼我对自己做得更狠!”
远方闻言,终是看不下去,拖着林海的胳膊将他拽出了酒楼,硬是塞上车。酒精作祟,林海如在云端,每一步都踩在棉花里,飘飘悠悠间也就忘记了挣扎,心绪飞转间,不知怎的就到了家,陈三少那张好看的脸一下子撞进眼底。
他痴痴地笑,尚能独自站稳,只迈不动步:“三少爷。”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缱绻,目光却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三少爷知他心中苦楚,强忍着泪上前搀扶:“喝什么酒?”
“喝酒时……想你。”林海笑眯眯地倚着陈轩,拿手轻佻地勾三少爷的下巴,“没清醒时那么难受。”
他说完又笑起来,拿一只手搭着陈轩的肩,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了几步:“我喜欢你啊,三少爷,我已经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去喜欢了。”
“我……我读过那么多书,却没有一本告诉我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受。”
林海说到这里,忽然僵住,继而抬手捂住眼睛:“不,是有的。”
他疯疯癫癫地笑起来:“有啊!自古相爱哪有一帆风顺的?我怎么这么……”
“林海!”三少爷猛地从他后背抱上来。
他也就冷静了下来,盯着腰间的手轻轻地笑:“你也喜欢我?”
怪异的问题,怪异的语气,陈三少被林海语气里的冷意惊得差点跳起来,慌慌张张地回答:“喜欢,喜欢!”
“林海,我最喜欢你了。”
于是林海恢复常态,转身抱着三少爷:“舍不得啊……我舍不得。”言罢,猛地将陈轩打横抱起,跌跌撞撞进了卧房。
以他的醉意,亲热已实属难事,可林海非要压在陈轩身上,醉醺醺地亲三少爷的身子,且嘴里嘀嘀咕咕翻来倒去就是一句“舍不得”,说到最后,把陈轩也给说难受了,红着眼眶自言自语。
“你怎么喜欢我……喜欢得这么累?”
借酒消愁愁更愁。林海半夜惊醒时,头疼欲裂,而陈三少在他怀里皱着鼻子缩成一小团,明明身长腿长的一个人,一到林海身边就能用各种动作展现出一副需要保护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