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有了吏部尚书这个亲家的加持,对雅儿和姝儿的婚事也是锦上添花,京中的好人家还不得任她们挑选?
此等好事,秦氏简直一刻都不能等,恨不得现在就去尚书府走上一遭,免得这门好亲被别家抢先了。
她看到了好处,连带着看谢南嘉都没那么讨厌了,赏了她一锭银子,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你今天辛苦了,回去好好歇着,等过些时日,你陪我去拜访尚书夫人。”
谢南嘉领赏谢恩,回了四小姐的院子。
四小姐在午休,因为晚上的宴席要到很晚才结束,需要提前养养精神。
当晚酉时,一轮圆月出东山,盈盈清辉照耀万家,三个府里的主子齐聚府中赏月最佳的落桂园,女眷们在老太太的率领下行过隆重的拜月礼,伴着清风与桂花香气,夜宴正式开始。
做为家里最小的主子,小公子被画楼抱着过来露了个脸,只是很快就哈欠连天,闹起了瞌睡,又被画楼抱了回去。
谢南嘉站在四小姐身后,扫视全场,不出意外,赵靖玉又没来。
她做为世子夫人,在侯府里过了两个中秋节,一次都没见过赵靖玉。
不仅是中秋节,除夕夜,元宵节,都是见不到的,但凡是举家团圆的日子,他从不出席。
谢南嘉不禁想,此时此刻,他会在哪里呢,别人家也都在庆团圆,谁还会出去陪他花天酒地,他会不会一个人在西跨院里思念自己的亡母?
赵兰芝和她说过,每逢这种团圆的日子,她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越是看着别的姐妹与母亲欢声笑语,她就越觉得自己孤苦伶仃,只是她没有二哥哥肆意妄为的资本,再难受也得强颜欢笑陪坐到最后。
府里其他人早已经习惯了赵靖玉的缺席,谁也没有提起他,男主子们高谈阔论,推杯换盏,女眷们的话题围绕着衣服饰和最近流行的妆容,明里说笑,暗中攀比,一派喜庆祥和。
赵兰芝是所有姐妹中最寒酸的一个,今天意外穿戴一新,打扮得十分明艳可人,让平时根本不在意她的堂兄弟们都眼前一亮。
男人大概都是视觉动物,即便是自家姐妹,他们也会格外关注漂亮的,自动忽略掉普通的,于是纷纷跑来和赵兰芝搭话敬酒。
这让其他的姐妹很不爽,个个拿眼刀子剜她。
赵兰芝几次都差点坐不住,好在她牢记着谢南嘉的嘱咐,心里再不安,也坐得端端正正,笑得仪态万方,表现得优雅从容。
谢南嘉说,今晚极有可能是她翻身的好机会。
她虽然看不出机会在哪里,但她愿意相信谢南嘉。
后来,当赵兰姝最先沉不住气对她起攻击时,她便知道,机会来了。
赵兰姝不愧是秦氏亲生的,争强好胜又善妒的性子简直和秦氏如出一辙,按理说四小姐是个庶出的,即便在堂兄弟中间再有人缘,也妨碍不到她半分,既争不走她的宠,也挡不住她高嫁,可她偏偏就是看不惯,非要踩两脚才解气。
“四妹妹今天打扮得确实漂亮。”她极尽挖苦地说道,“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话果然不假,有了好行头,歪瓜裂枣也能变成天仙。”
几个姐妹都捂着嘴笑。
赵兰芝也不恼,冲她微微颔,柔声道:“多谢二姐姐夸奖,二姐姐今天也很漂亮。”
她越淡定,赵兰姝越不淡定,假笑着说道:“我素日就是这样的,并未曾精心打扮,自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刻意打扮给谁看呢,四妹妹日子过得拘谨,来来回回就那几身旧衣裳,今天这身该不会是当了什么东西置办的吧?”
她只顾着挖苦赵兰芝,没有察觉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二夫人和三夫人听了,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太大的脸也黑下来。
赵兰芝还是那样淡淡的回她:“二姐姐,你快别这么说,这话要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是母亲苛待于我呢!”
席间一片静默,众人都不自觉地看向秦氏。
秦氏还没说话,赵兰姝就冲赵兰芝喊起来:“小蹄子,你长本事了,竟敢故意挑唆我与母亲的关系,我什么时候说母亲苛待你了,你一个外……”
眼看她又要搬出外室养的那套说辞,老太太“啪”一拍桌子,吓断了她后面的话。
秦氏拿这个女儿也实在没办法,教了多少回,炮仗脾气始终改不掉,一点火星子都能炸起来。
大过节的,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愿多说,沉着脸指指桌上一盘月饼,吩咐身后的丫头:“去,把这盘月饼给二小姐端过去,不吃完不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