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渊本来也是不想放陈恪出去的,但是他也知道皇帝不仅仅是想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同时也想将陈恪控制起来,不让他以后对自己产生威胁。
那天是个阴天,五岁的顾致在宫女的陪同下坐在御花园的石头凳子上折磨那些花朵,忽然听见旁边的公公道:“皇上。”
顾致抬头,本来想直接跳下凳子去抱自己父皇,结果看到父皇手里有个小小的人。
他瞬间就不高兴了,嘟着嘴站在那里不看他。
皇帝笑着将孩子递给顾致的宫女,又将顾致抱起来,道:“孩子,看,以后你养他好不好。”
顾致本来还挺不高兴的,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脸上睁着的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碰了碰孩子白嫩的脸颊,郑重点头:“好。”
后来的顾致回忆起那个铿锵有力的好字都觉得感慨,或许这真的是一种缘分。
他陪着陈恪渐渐长大,而自己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常常因为皇上布置下来的任务而头疼不已。
而这时候五岁的陈恪拿着一把比他自己的身高还要高大的弓箭站在宫里的靶场上,费力的拉开弓弦,伴着旁边章渊的殷切眼神松开了手中的弦。
伴着一声强大的破空声,陈恪那支箭顺利脱靶。
他呆呆的看了看差一点就被射中的那个侍卫,又转头看着章渊,看了好久之后,直接无视章渊那似乎想要开口的表情,将手伸出来,果断道:“箭。”
站在一旁等着的侍卫将手中备好的弓箭双手递给陈恪,又再次默默退下。
陈恪将手中的箭再一次放到了自己的弓上,搭箭,瞄准,拉弓,感受着放开手指的那一秒的刺激与激动。
一次又一次不间断的尝试,让陈恪原本就稚嫩的手指尖脱了一层皮,虎口一阵一阵的抖着疼。
他看着自己第一次落到靶中央的箭,却扯不出一丝笑容来。
章渊走过来,将他手中的弓拿过来自己掂了掂,道:“差些火候,明天我把我的弓拿过来给你试试。”
陈恪点点头,只见章渊将弓一横,从自己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支放在弓上,微微抬了抬,一支羽箭带着破空声而出,毫不犹豫的刺穿了陈恪的那支箭。
章渊将自己手中的那把弓递给旁边的侍卫,自己带着陈恪走,边走边说:“剑术呢?”
陈恪不知道从哪里扯了一个布条出来把自己的手一包,一边道:“还行,前几天有两个好像是顾致的侍卫吧过来找我,结果,嘿,被我打趴下了。”
章渊静默片刻,抬手敲了一下陈恪的脑袋:“怎么整天想着找人打架?”
陈恪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看着他:“我没有!明明是他们俩过来惹我的,莫名其妙就动手了。我完全是出于自保。”
章渊看得好笑,无奈的点头:“是是是。”
他知道陈恪对人基本有两张脸,对着熟悉亲近的人会莫名其妙的放纵,露出一个孩子该有的所有情绪,而对着其他人就是一种别人欠了他钱的表情。所以,刚刚陈恪的话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
这时的顾致坐在小书桌前畅想着外面的野草野花,五彩斑斓,时不时骂一句:“就不知道陈恪那个小破孩子脑子怎么长的,啥都会,整天到处玩他还什么都会!!”
林正,胡沉站在一旁对视一眼,深有同感。
远处玩的正好的陈恪打了个喷嚏,又笑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把嘴边的口水一擦,对着刚刚免费给他吃酒酿丸子的女子说:“姐姐,姐姐,我还想吃。”
那女子有些为难,小陈恪却拉着她的衣摆又摇又晃的:“姐姐那么好看,一定不会不给我的!”
那女子架不住陈恪这么悠着她,便又重新给他乘了小半碗,道:“少吃一点,你还小多了会醉。”
陈恪欢欢喜喜的接过来,美滋滋的吃了,走之前还不忘再夸一句:“好好吃啊,下一次我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