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情况怎么样?”蔡瑁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还好……不过我在异度的府上,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蔡婉先一怔,轻声说:“可是蒯良回来了?”有时候,蔡瑁就觉得,他这个妹妹啊,如果是个男儿,一定比他还要出色。当下点了点头。“除此之外,我还见到了沙摩柯!”“哦……”蔡婉先没有注意,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骇然的瞪着一双杏眼,“哥哥,你说谁?”“沙摩柯!”蔡瑁早就知道,只要说出这个名字,蔡婉一定会被吓一跳。他苦笑道:“没想到吧……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时,也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沙摩柯来了,他请我帮忙,帮助他拿下襄阳。”蔡婉一蹙眉,“哥哥,你没有答应吧。”蔡瑁苦笑:“我倒是想答应,可自家事自家知。我现在一没兵,二没将,怎可能帮到他呢?”“那他……”“汧侯说,他也知道我的苦处,所以并不强求。他只请我,在适当的时候,为他封锁这里。”蔡婉眸光一闪,“这里?府衙?”“正是!”蔡婉敏锐的觉察到,沙摩柯既然敢来,就一定还有后着。至于是什么后着,她弄不清楚。不过蔡婉却知道一件事,老蔡家现在……需要做出一个抉择了。这也是沙摩柯来这里的目的。“蒯家怎么说?”蔡瑁叹了口气,“还能怎么说?我听异度说,蒯良这次立了大功,已经被封为承明殿太学院学正,吏部侍郎,地位只在石韬之下,负责朝廷的官吏分配……如今,蒯家算是有了靠山。”这话听上去,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酸味。蔡婉一下子听出了蔡瑁那话语中的嫉妒之意,轻声问道:“那沙摩柯有说过,如何安置咱们家?”蔡瑁那会儿光顾着冒酸水儿了,那想到这上面去。当下很尴尬的一笑,摇了摇头……蔡婉马上就明白过来,叹了口气,“其实异度先生的选择,也不算太错。我们这些人啊,生下来身上就背着一个家族的命运,哪能像普通人一样的快活?只是我有些奇怪,沙摩柯究竟是长了什么胆子,竟然孤身涉险?荆南的局势并不好,周瑜的水军把他闹得可是焦头烂额。南郡又有韩嵩和魏延,阻挡住他的大军。沙摩柯,又凭什么如此自信,能拿下襄阳,平定荆州?”蔡瑁叹了口气,“小婉,莫要以常人度那三英,特别是凉王董俷。梅园三英,个个胆大包天,凉王漆侯,当年带着几十个人,把太平道折腾的损兵折将,狼狈不堪;沙摩柯,那是被先帝亲口称赞过的小蛮王……看他这些年在荆南的发展势头,就可知道,他恐怕已有把握。”蔡婉点头道:“兄长这话,我也明白。只是,我们蔡家不比蒯家。蒯良当年在南阳,和一王二侯并肩血战,交情不浅。而且蒯良投奔长安也有年月,累积起来的功劳,再加上他和凉王的交情,足够他蒯家在关中站稳脚跟。可我们蔡家,和关中没有任何交情。此前哥哥还攻打过沙摩柯,虽然那是奉命而行,但终归是一个疙瘩……我也赞同哥哥的想法,如果沙摩柯真的有把握,那荆州定然不可保全,我们需要早作打算。关中凉王,距离遥远,难以琢磨。所以我们必须要抱住那沙摩柯。哥哥你当弄清楚,沙摩柯这个人什么喜好,我们再顺势而为。只有抱住了沙摩柯,我们蔡家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继续生存下去。”不得不说,蔡瑁的确是比不上他的这个妹妹。至少,在关键的时刻,蔡瑁的思路远不如蔡婉这般的清晰。听蔡婉说完,蔡瑁连连点头。但他很快又露出了苦恼之色,“妹妹,这沙摩柯……怎么打听啊?他只给了我三天的时间啊。”“哥哥啊,你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要我为你打算吧。这件事,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无题对于蔡婉这种出身的人,很难谈得上什么真正感情。生在门阀世族,注定了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就是为家族而奋斗。在这一点上,荀彧也好,荀攸也罢,包括很多人,和蔡婉都没什么太大区别。甚至连董俷,不同样受到过这种教育?家国天下……家,永远是排在第一位。蔡婉嫁给刘表的时候,不过十六七岁。而当时的刘表,已经快五十岁的年纪,是一桩政治婚姻。美人爱才子,话说的没错,而刘表也的确是才子名士。可问题就出来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正是满怀憧憬的年纪,怎可能心甘情愿的爱上一个年纪足以做她父亲的老头子?刘表对蔡婉不错,同样表面上,蔡婉的日子也很舒心,似乎一切都很和谐。但这和谐,却是建立在安定的基础上,一俟出现危机,就是同床异梦。就好像俗话说的那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于世族婚姻而言,更是贴切。蔡婉蔡瑁兄妹,必须要为蔡家的未来而谋划。至于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就要听天由命去了。接下来的几日里,蔡瑁时常登门求教蒯越。而蒯越呢,倒也客气。只是问道关于沙摩柯的事情时,他总是故作神秘的一笑,不做回答。不过在闲谈中,蔡瑁还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消息。据说沙摩柯这个人很好色,而且喜好很怪癖,对于结过婚,寡居的女人,似乎情有独钟。结过婚?而且还要寡居?蔡瑁回到家中以后,开始琢磨起这条看似没有任何用处的消息,不时的摇着头,发出啧啧声音。……入十一月后,这关东的战局,出现了短暂的平静。青州管亥在入冬后,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于卢乡坚持了四十天,终于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管亥的脾气并不是太好。在遇到如此棘手的局面后,性情变得更加暴烈。青州西部校尉牛金,是管亥的副手,颇有能力。因一件小事,和管亥发生了争执,结果被管亥杖脊二十,这心里面可就生出了变化。他找来了本家侄子牛贤,又联合了军中上将张台和刑烈两人。四个人一商议,都觉得这大势已去,怕是再也难以挽回。如今唯有早作筹谋,说不定还能得一场富贵。于是四个人密谋造反,在十月末暗中与凌操联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四人杀了管亥后,开关投降。至此,青州大局已定!随后原西河太守孙乾奉命抵达青州,出任青州刺史一职。不过此时的刺史,权利已经不比从前。孙乾主掌民生,而原云中太守法正,被拜为青州都督执掌军事,与孙乾共同治理青州。对孙乾来说,能担任一州刺史,怕是他一辈子都没有想到的成就。上任之后,可说是任劳任怨,努力的恢复青州的民生经济,同时又从俘虏中,举荐了一人。原曹操麾下,负责青州屯田的主官,棗祗。而董俷的回复则是:青州民生,孤已尽托付于公佑。使用何人?公佑可与孝直自行决断。又一次漂亮的甩手掌柜!可是孙乾却是感激涕零,上书正在山阳驻留的董俷:臣本一介布衣,得千岁厚爱,敢不效死命?三年,若三年之后,孙乾未能令青州恢复往日的繁荣景象,愿将项上人头献于千岁。这就是说,孙乾要玩儿命了!而后,董俷又发函回长安,命赵戬出任冀州刺史,委任潘璋为冀州行军都督,联合执掌冀州。至于甄家,则迁往长安,甄逸被委任为承明殿少府,主掌财政。而改冀州各封国为郡,一并封赏下去。冀州,世族林立,需要有一德高望重之人,方能镇住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