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月听沈黛描述得场景听得入迷,都没注意到万玉山来。
是万子风发现了万玉山,说了声:“你来了。”
大家这才看到站在门口的万玉山。
万玉山道:“聊天也得注意点儿时间,老太太该吃午饭了,都不饿吗?”
“哎呦,我都忘了吃午饭这茬了,黛黛讲得故事太吸引人了。”万老太太起身,拉过谢晚月的手往餐厅走去。
其余众人紧随其后,沈黛挨着谢晚月坐下,悄声跟她说道:“囡囡,你这个丈夫虽然性子有点硬,但是人很好,以后在一起过日子时,你若是觉得受委屈了,就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谢晚月脸一红,点头应是,拿眼去瞧万玉山,那人正在给老太太盛汤,神色平淡。
“给你爸妈也都盛上一碗,特意为他们煨的汤。”万老太太用胳膊肘推万玉山。
万玉山说道:“我是服务员啊?”
沈黛说:“我自己来。”
谢晚月见状,忙起身地给万子风和沈黛各盛了一碗,坐下后心里突突直跳。
一顿饭吃得极累,大家都在努力给万子风和沈黛制造亲近万玉山的机会,但那人却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直到吃完饭,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祖父曾教我牢记血浓于水这四个字,我也一直记着,没敢忘,你们是我父母,这层关系断不了,但你们无需次次回来对我如此殷勤,感情是一朝一夕培养出来的,不是一时几天的事儿,若是希望从我这里享受天伦之乐,我也可以给,不必演戏,弄得大家都挺累。”
万子风沉下脸来:“万玉山。”
万玉山看他,说:“怎么,我说得不对么?”
“儿子说得对。”沈黛握住万子风的手,说道,“你我没有尽过半点做父母的责任,他被爸爸妈妈带得这么好,这么有出息,现在又娶了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媳妇,我们还有何求?”
万子风的脸色略有缓和,对万玉山道:“你以后性子别这么硬,若旁人惧你畏你是因为你手里的权势,而非个人能力,那么有朝一日你从顶端掉下来,没有人会帮助你。”
万玉山道:“爸,商场如战场,生活也一样,我这性子能让我活下去,让万氏持续发展,而且我从小就被授予弱肉强食的教育,如果您觉得我做得不好,我可以把位置让给您,我也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万子风被他怼得要怒起,万玉山又添了一句:“您心怀万民,我虽比不上您志向远大,但也不至于那么没用,永远都会是我吃别人,绝不会被别人吃掉。”
万子风怒道:“自负,自大!”
万玉山却十分坦然:“对!我一贯如此。”
沈黛拉住快要暴起的万子风,说道:“我觉得玉山做得很好,你就不要指手画脚了,你说了他不肯听,他不听吧,你又不高兴,何苦说这些呢。”
万子风道:“太霸道了。”
沈黛道:“他肩上担得责任大,不霸道点儿怎么成事,行了,不要说教他了,很久才回来一趟,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这上头了,还当着老太太的面儿吵吵。”
一直慢慢吃饭的万老太太顺着话头搁下筷子,对万子风道:“你这是指责我们没把玉山教育好?”
万子风:“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管他做什么,他就是个土匪,也是我们教出来的,次次回来都挑这挑那的,真讨厌。”
“妈。”
“你不满意就不要回来,总是惹我们不高兴。”
万子风叹了口气,起身走了,个个都偏心万玉山,再待下去,恐怕会被她们打,那样不太好看。
始终在旁观的谢晚月突然有些同情万玉山,觉得他也挺可怜的。
人生在世,总有不称意之事,她有,他也有,她却觉得自己要比他如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