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礼貌!”安娜恼火的想着,无论如何,那座城堡是她的家,没得到主人的允许就擅自闯入,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但是话说回来,就算对方叩门前来,她又能拒绝?所以等回到城堡,安娜已经调整了过来,尽管心里多少有些闷气。
将马儿和装备交给下人,吩咐其他人不用跟来,安娜凭借记忆往收藏室走去,以她对自家城堡的熟悉,很清楚那个人进入的是那间房。
但还没到地方,在二楼的展览室,她就发现了那个人的身影。对方站在一副古旧的盔甲前面,凝神看着,似乎很好奇。
安娜深吸了口气,整理了下衣服,然后走了过去:“那是我祖父留下的盔甲……”
“曾穿着它和德库拉伯爵以及他的新娘鏖战于山巅,为了保护五十个平民,”她还没说完,那个人已经接着说了下去,“他最终死在了那场战役中,但那五十个平民都顺利活了下来,这盔甲上的累累伤痕都是他的勋章,是这样吗?”
他转过头来,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那目光仿佛有种穿透的力量,让安娜不由打了个寒噤,自己的一切仿佛都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
“你怎么知道?”她盯着他问道。
对方轻轻一笑,随即走到了一面盾牌前面:“这是你曾祖父用过的盾牌,被梵蒂冈的教士祝福过,洒满了圣水,曾在邪恶面前救过他许多次性命。”
然后又走到一把手半剑前面:“这把剑也是他的所有物,当盾牌不在身边,这把剑就是他最好的武器。”
他就这么一边在展览室里走着,一边如数家珍的介绍着这些东西的来历,就好像这是他的家一样。
安娜最开始还会有惊讶的模样,但随着他越说越多,开始变得麻木起来,直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这些都是你介绍给我的,我曾以为我忘了,但是……当我再次看到你的时候,他们马上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鲜活的出现在记忆中……有些事情的确是没法忘记的。”
他说着再次看向了她,和之前那种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不同,这次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眷恋、怀念、遗憾,以及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让安娜心中莫名的生出难受的感觉。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有些慌张的回答了句,并将脑袋偏向一边,心中暗暗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如此进退失据?难道他在施展什么魔法?
对方并没有解释什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轻叹了口气:“我答应过你,在我能让你记得我之前,不要再来找你。我现在终于能让你记得我了,但我不知道,还是不是应该来找你。”
“我从来不记得见过你,陌生人,我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我的成长大家清清楚楚,请你不要再这样胡言乱语,你来这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安娜有些生气了,从一开始这家伙就在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停下,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对方再次转过头来,轻轻笑了笑,分外的柔和,又带着一点距离:“你依然是这样,无论重复多少次,你的泼辣、直率、不屈和坚强,都不会改变。”
安娜深吸了口气,恼怒之中正要不管不顾的多刺几句,男人却忽然往外走去,而且眨眼之间就来到了门口,就好像能够瞬移。
她只好跟了上去,但无论她多么努力的追在后面,对方始终保持着和她几米远的距离,似乎要带着她去什么地方。
一路追赶,终于来到了一间杂乱的书房之中,安娜认得出来,这是父亲的书房。那个男人在一面墙壁面前站定,等她过去之后,随即扳动上面尚未点燃的火炬,随着嚯拉的声音,墙壁上的一块转了过来,上面出现了一副画,一幅两个全副武装,穿着盔甲手持剑和盾的武士正准备决斗的画,周围还有不少文字。
安娜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开始轻声读了起来:“虽然他的内心至真至纯,每天夜里不停的祈祷,当附子草开花,月亮投下皎洁的光芒,他就会变身为狼……”
已经和吸血鬼、狼人战斗了多年的安娜当然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却不明白这代表什么,读完之后当即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看。”那个男人这么说道,然后手指在画上面点了一下。
随即,那副画上的两个武士开始动了起来,他们先是对拼了几招,然后将武器一丢,哗啦一下变身成了狼人和吸血鬼,然后扑在了一起。
“啊!”安娜当即惊叫了声,连退几步,再看那幅画,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这到底……”她指着画惊疑不定的问道。
“狼人能杀死吸血鬼,所以你们只要找个足够强的,愿意站在你们这边的,或者和德库拉又仇的狼人,就可以杀死他了。”对方这么说道。
“这不可能,”安娜叫了起来,“所有狼人都受德库拉控制!”
“争斗了几百年,他自然会找到一些控制狼人的方法。”对方依然是那么的轻描淡写。
“但是……”安娜想要争辩,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面前找个男人太古怪太神秘了,从天而降,强大得不可思议,还知道许多连她都不知道的秘闻,至少面前这堵墙壁上画,住了几十年的她却完全不知道。
“安娜!”就在这时,威肯从外面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