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盏不理他,又切了一块,自己要品尝,随口问,“你觉得什么?”“我觉得不够甜”。舒盏尝了一口点头,“好像放少了糖”,苦恼地歪着头自言自语,“那怎么办呢?”话音刚落,贺回琛便低头在他唇上偷了一吻,带着巧克力蛋糕的湿润和馥郁香味,他们的唇边还有蛋糕屑,干涩单纯的一吻完毕,两人都像偷吃了蛋糕的棕熊。“我觉得现在够甜了”。贺回琛正色道。“我觉得现在好像变质了”。舒盏认真道。节舒盏很是耐心,他等到贺回琛伤好了差不多了,等到仁昌全频频报告舒楠的情况。期间贺回琛也陪舒盏去看过舒楠几次,确实状况好很多。毕竟贺回琛威逼利诱让仁昌全加了猛药,尽管仁昌全再三强调急不得,这种要循序渐进。贺回琛用他新看上的楼盘威胁他,是不是这也急不得。仁昌全妥协了。舒楠现在的状况时好时正常,好的时候会像个正常的这个年纪该有的清醒,不过状况维持不了几分钟,这是听医护说的,他们去的时候要么就是他在接受治疗要么就是还是以前那样。舒盏夜里睡不着,想出去走走,贺回琛没说什么,随他去了。走到院子外,他听到后头一个迟疑的声音,“舒盏?”回过头正是方可茸,这里人不是很多,静谧夜里显得他的小卷毛异常可爱而有生机,对方穿得很简单,抱着一只狗正和他打招呼。卷毛和狗的卷毛交相辉映,方可茸眼睛在夜里亮得过分,颊边的小酒窝衬得他整个人十分可心可人,舒盏不由自主地挂上了点笑意,也冲他打招呼了。“你住这里吗?”方可茸摸着狗狗的头,示意它看看面前的人,狗并不给他面子,他也不气馁,只嘟囔嘴。“也不算,至少这个地方是住这里。”舒盏见狗狗可爱,也伸手去逗。“和你那个很重要的人吗?”舒盏的手顿了顿,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这么晚了你才出来散步吗?”“都怪贺新恒,我们今天回家超晚的!我都跟他说了要早一些,他还是叽里咕噜这么晚……”方可茸不住地抱怨,看见舒盏疑惑才解释,“我男友,贺新恒”。这么巧,都一个姓……舒盏腹诽,却顺口把想法说了出来,方可茸眼睛一亮抓着他胳膊,“你男友也姓贺吗?”“不是男友”,他首先纠正道,但是很快觉得没理,红了脸颊,被方可茸捕捉到,一副憋着笑不拆穿他的样子。“好巧啊,我说和你很有缘的。这个姓在这里很少见诶,新恒他们家……”说到这里他看了看舒盏,随即摇摇头,“应该不是。”“不是什么?”“肯定不是一个父姓。”方可茸摇头的时候耳环曳曳地闪光,看起来像极了他抱的动物,舒盏忍俊不禁,好似哄孩子,顺着他讲,“为什么这么笃定”。“贺家除了被送出国的,其他正孙我都见过的,都不喜欢男人。总不可能是那位侧孙吧?那我确实不了解了。”舒盏顿时被泼了冷水似的,僵住了脚,“你男友是平城贺家里的正孙么?”方可茸点点头,看舒盏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讶异“不会真的这么巧吧……那位,贺回,回什么来着,最后一个字我给忘了。”“琛”。“真的是他?!”方可茸一下子掐住了舒盏的胳膊,狗从他的怀里跳出来,方可茸无暇顾及,激动一时。舒盏觉得这事巧得诡异,心里迅速地过了一遍后,抓着方可茸的手腕,“先别忙着认亲,这个事你别告诉你男友。我有个事想问你,你明天有空吗?”方可茸被他的认真唬住,愣愣地点头,“有的。”“明天下午两点我和你在这里见面,行吗?”他有点等不及舒楠完全治好了,上天扔了一根绳索给他,他没理由不往上爬。舒盏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贺回琛开着灯等他,盖着一块小毯子快要睡着了。他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毯子根本盖不到他的腿,露出下面宽松裤管的西装裤,头倚着沙发发出轻微的呼吸声。走近了细细看,才看出他的睫毛,是直直长出来的一排,没有弧度,所以头发盖下来的时候有时候很和煦,看他一眼就能嗅到青草绿茶的干净味道,下一秒笑起来就能把你拥进他充斥着好闻柠檬洗衣剂味道的怀里。舒盏停下来,想着自己大概没法把这个巨型狗狗搬进房,伏在他身边,对他耳朵吹气。贺回琛缩了缩脖子,皱着眉从喉咙里发出不满。“再不醒我咬你了”,舒盏踢他小脚,撇头看这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干脆真的在他的耳垂咬了一口,湿濡轻柔,甚至没能留下一点儿的齿痕。“还不醒啊……”他将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致地站到贺回琛躺着的沙发侧面,脸凑近了看他,忽然脚悬空,腰部覆上牵扯的力量,天旋地转,再回过神来,他被贺回琛一个侧抱抱到了怀里,和对方臀胯相贴合,四条腿相叠。“!”舒盏脸红心跳,垂着两手不敢动,极像个树袋熊。“你咬我耳朵”,贺回琛环着他的腰,贴着他耳后说。刚睡醒的声音还很哑,掺了一把混合鸡尾酒的细沙似的好听又有磁性。舒盏怕蹭出什么来,便不好大力挣扎,盯着暗夜里一处硬着头皮道,“你就当有吧”。“这话就是你无理取闹了。”“——?”“没有我都当有,何况真有?你想唬我做不作数,我不上当,你骗子证书考级到10级了”,贺回琛揉揉鼻子,往后躺,顺带把舒盏也往后拉。这个姿势对舒盏一开始不太自在,是一种强制性的放松。一会儿了真放松了,舒盏也挪了挪,把自己的背部拉开离贺回琛的肋骨旁边些。“那我还挺厉害,满级了吧?”他说。贺回琛摇头。气氛正好,他的声音带了笑意,“10级为什么不是满级呢?你给我扣哪里的分了?”“不是你的问题”,贺回琛叹了一口气,语气很惋惜的,“是我太难以超越了。道高一尺,我高一丈,我永远都比你高一级……”他耍宝的样子其实欠揍以外还很惹舒盏逗,以前舒盏听到摇头处一个蹦跳就跳上了贺回琛的背,笑嘻嘻地让他住嘴。“那我想拿满级怎么办呢?”舒盏装做认真地问,“你这么厉害,你想办法”。贺回琛将脸贴着他的脖颈,轻声说道,“我想不出办法。你在我这里已经满级超额不断附加了,你的需求我没法满足你了。”听惯了他不说人话,舒盏一时还有些回不来神,被这支糖浆蜜枪打准了心腔,酥麻麻待发射者将他抓住。他太单薄了,轻轻巧巧一个招式就能被手到擒来。是猎人太狡猾。方可茸像个听话的小孩,到点就来。贺回琛出门了,舒盏把他带进来,这个屋子里没有外人,舒盏说不喜欢,贺回琛就没安排。茶泡好了,方可茸摇摇头,说不喜欢喝,舒盏给他榨果汁,递到他手中就开始和他说话,其实方可茸也不了解得太清楚,所以没提供多少有利的消息。最后舒盏索性带他去舒楠那儿,方可茸鬼鬼祟祟地问,“需要乔装打扮吗?”舒盏被他逗笑了,抿着唇说不用,他认不出你的应该。“我要是认出了他呢?”方可茸把头凑近。“那最好不过了,我可能得给你准备个谢礼。”他们来的时候,舒盏让他等一会儿,把所有人支出去,并且交代这件事不准告诉仁昌全。“行了,你进来吧”,舒盏小声说,往外招手。舒楠正在睡觉。方可茸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就脸上表情纷呈,舒盏知道这一趟不是白来,把心里的期盼和紧张压下去,拉着他出门,走进去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