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话说完了。鲁迅先生“末了”的话太客气了。
(一)我比起三苏,是因为“三”字凑巧,不愿意,“不舒服”,马上可以去掉。(二)《呐喊》风行得很;讽刺旧社会是对的,“故意”讽刺已摆脱传统思想的束缚的人们是不对。(三)鲁迅先生名是有的:《现代评论》有《鲁迅先生》,以前的《晨报附刊》对于“鲁迅”这个名字,还经过许多滑稽的考据呢!
最后我要说几句好玩的话。伏园先生在我信后的附注中,指我为簇新青年,这自然挖苦的成分多,真诚的成分少。假如我真是“簇新”,我要说用“她”字来代表女性,是中国新文学界最堕落的现象,而加以“讽刺”呢。
因为非是不足以表现“主张男女平等”,非是不足以表现“摆脱传统思想的束缚”!
二,一,一九二五,唐大。
一九二五年二月四日《京报副刊》。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二月十日《京报副刊》。(2)she英语:她。
(3)指鲁迅的四弟周椿寿(1893—1898)。(4)“四凶”传说是尧舜时代著名的坏人。《左传》文公十八年:“流四凶族:浑敦、穷奇、檮杌、饕餮,投诸四裔,以御螭魅。”今天早晨,其实时候是大约已经不早了。我还睡着,女工将我叫了醒来,说,有一个师范大学的杨先生,杨树达,要来见你。我虽然还不大清醒,但立刻知道是杨遇夫君(2),他名树达,曾经因为邀我讲书的事,访过我一次的。我一面起来,一面对女工说:略等一等,就请罢。
我起来看钟,是九点二十分。女工也就请客去了。不久,他就进来,但我一看很愕然,因为他并非我所熟识的杨树达君,他是一个方脸,淡赭色脸皮,大眼睛长眼梢,中等身材的二十多岁的学生风的青年。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爱国布(?)长衫,时式的大袖子。手上拿一顶很新的淡灰色中折帽,白的围带;还有一个采色铅笔的扁匣,但听那摇动的声音,里面最多不过是两三支很短的铅笔。
你是谁?我诧异的问,疑心先前听错了。
我就是杨树达。
我想:原来是一个和教员的姓名完全相同的学生,但也许写法并不一样。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怎么出来的?
我不乐意上课!
我想:原来是一个孤行己意,随随便便的青年,怪不得他模样如此傲慢。
你们明天放假罢
没有,为什么?
我这里可是有通知的,我一面说,一面想,他连自己学校里的纪念日都不知道了,可见是已经多天没有上课,或者也许不过是一个假借自由的美名的游荡者罢。拿通知给我看。
我团掉了。我说。
拿团掉的我看。
拿出去了。
谁拿出去的?
我想:这奇怪,怎么态度如此无礼?然而他似乎是山东口音,那边的人多是率直的,况且年青的人思想简单或者他知道我不拘这些礼节:这不足为奇。
你是我的学生么?但我终于疑惑了。
哈哈哈,怎么不是。
那么,你今天来找我干什么?
要钱呀,要钱!
我想:那么,他简直是游荡者,荡窘了,各处乱钻。你要钱什么用?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