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宇没有转头,他背影都有些僵硬。他知道沈琛是乔越拿来拿捏他的软肋,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回头,否则与往事重逢,直叫你鲜血淋漓痛不欲生。沈琛挣不脱乔越的手,他就站在那儿,叫韩景宇的名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知道叫他的名字。邹霜将掌心里的戒指戴到了韩景宇的手指上。韩景宇的指节都纤细的很,银色的戒指戴在他的手上很好看。但是韩景宇手上捏着的那枚戒指却始终没有套下去。因为韩景宇是背对着的,所以只有邹霜一人看到了韩景宇全部的表情。韩景宇低着头,眼睛里有什么黑色的情绪在翻涌。那是邹霜真韩景宇的婚没结成,乔靳难得的有些不满乔越。乔越把沈琛安排好,就被乔靳喊去了书房。乔靳是真的有些不满,邹霜好歹是杜家的种儿,现在乔越闹了这么一出,不说这请来的满堂宾客怎么看,单说那杜舒云那里就没法交代。乔越何尝看不出乔靳的不满,他这几天也找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手上也捏着不少东西。这些东西,按道理来说,他乔越是最最该当做秘密藏起来的,但他这样任性妄为的性子,谁又能管的了他要做什么。乔靳是难得的拿正眼看一回乔越,事实上从乔越知事开始,父子两人就颇有些水火不容的阵势。乔靳不说话,他等着乔越自己开口。乔越确实是开口了,“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我做的不对。”乔靳笑了一声,“哦,你还知道你做的不对。”乔越也笑,头一次在乔靳面前,是乔靳先失态。“乔家虽然也不算什么大户,但今天这事闹得也真真是荒唐。”乔靳说。“你不一直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吗?”乔越反问。他知道乔靳是知道这件事的,不可能当初在京城闹得满城风雨的事,乔靳一点风声都闻不到。乔靳盯着乔越,好似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这个儿子。乔越和乔靳长得不像,但年轻时候的脾性却是一模一样。“今天这事闹出来的,我一个人担了,丢的人,也全算在我乔越头上,跟乔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乔越说。乔靳冷眼看他,“你担的起吗?”“今天这事,也没谁敢往外捅。”乔越说,“你大可以放心。”乔靳还是冷笑。乔越知道他老子的脾气,“你也别忙着生气,想着再一脚把我踹哪个地儿去。”当初他可不就是被他老子踹去武汉那么些年了吗,“我今天来找你,也就是知会你一件事。”知会这两个字说的真不好听。“你这是跟你老子说话的口气?”乔靳今天有些不满,现在看着乔越,自然就分为的不顺眼。乔越还是笑。“我是不是你儿子都还说不准。”乔靳拧眉,“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乔越看到他这个反应,像是在意料之内,“没什么意思,就是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乔靳不知道乔越话中的意思,只觉得他说的话都奇怪的很。乔越却好似以为乔靳是知道了,刻意做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来迷惑他。乔靳还是望着乔越。“我真的是你跟杜缨的儿子?”乔越忽然问出这么一句话,“不是哪里来的野种?”话中好似猜到了什么禁忌,乔靳一下子勃然变色,看也不看的从桌上举起砚台,往乔越脸上砸去,“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乔越轻巧的躲开了。砚台砸在他身后,居然没碎开,在地上滚了两下,将昂贵的地毯上都染了斑斑的墨迹。“当初杜缨该死的时候没死,为什么却偏偏因为生了个儿子就忽然不见了?”乔越还在问。乔靳从来不喜欢别人提起从前的事,尤其还是和杜久辞杜缨一类相关的事,那好似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现在乔越就踩着这个禁忌肆无忌惮的模样叫乔靳一下子失了态。乔越眨了眨眼睛,他要说出来的话对他极端的不利,但是他还是说出来了,“因为你儿子被她交给杜久辞了。”乔靳还没说话,乔越就以一指掩唇,做出一个嘘声的模样,“你先别忙着生气。”这大概真的是第一次,乔越在乔靳面前,最先失态的是乔靳。乔越从怀里摸出几页白纸,那些纸被他折了好几下,放在怀里,现在他拿出来递给乔靳,“这是dna鉴定书。”乔靳没想到乔越会突然递出这么一个东西来,他愣了一下,将信将疑的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