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她还在这个圈子一天,她就不可能随心所欲,她只能活在他的控制之下!不,不全是这样,如果说,她能站在他的位置之上呢?只要——她能够在演艺界迅速上位!是的,对现在的她而言,这是唯一一条出路!咖啡厅的靠窗位置上,她懒懒趴着,看着摊在桌上的杂志,一动都不想动。思雅在一旁轻轻搅拌咖啡,小勺与瓷杯相扣的清脆声成了她们间唯一的声音。“你要忧郁可以,要任性也没关系。作为姐妹,任何事我都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可无故放剧组鸽子这事却绝对不可以!你又不是不知道,任何一个机会对我们而言都来之不易,何况是《舞唐伶》这样的大片!正是你在这一行崭露头角的时候,你只一句请假就失踪十来天,别人怎么看你?”前些日子联系不到小瑷,她便自己跑去剧组探班,因为之前曾和小瑷同进同出很多次,保安认识她,便让她进去。结果一进剧组,就听到不少关于她的非议,思雅才知道小瑷这丫居然连剧组的通告都敢翘。之后见到容祈,她打算私下询问小瑷的事,结果才刚刚说了“小瑷”二字,那位在休息椅上的酷哥就啪的合上手里剧本,站起身叫来助理,这些那些的交代起了工作,完全把她当透明,气得她当场就想抽上去。思雅抱怨完毕,发现对面那家伙还要死不活的趴着,不由怒从中来,“哎!我说了半天你倒是听进去没有!兄妹真是商量好了,全当我是透明摆设!死丫头,你这几天倒是快活,天天和崔大款在巴厘岛日光浴——”“别提那混蛋!”小瑷腾地竖起来,横眉怒眼,“要不是那个该死的家伙出卖我,我、我会被……”想到那晚被容祈逮个正着她就气!他自以为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乱搞一通!如果她和容祈只是像以前那样吵架,她犯得着一躲就是十来天吗!“你会什么?”思雅悄无声息的坐到她旁边,妩媚的瞳底忽闪着好奇与疑问。小瑷收回拍桌子的手,搅着热咖啡回了句没什么,又忽的抬头问,“思雅,你……有兄弟吗?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种?”“表哥表弟都有,不过我爸妈就只生了我一个,计划生育啊!你家那是特殊情况,怎么,想让我教导一下你兄妹间的相处之道?”思雅摸小狗一样的抚摸她长长卷发。“不是,我想问……就是你和你表兄弟间……”小瑷游移不定的憋出半句话,最后还是把剩下的半句吞回肚。那么晦涩难堪的事,她实在问不出口,还是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好了。她挥手说了句算了,就把话题拉回正事上,她要思雅帮她留意最近有哪家公司有新戏开拍要招募演员,反正只要有新的角色甄选,她都会去面试。思雅是本地人,自打父母离异又各自成家后,她便独立生活,很多人脉关系都是自小建立的,虽然不见得认识如崔泰夜那样的大人物,但一些小门小路还挺多。听她这样说,思雅自然觉得奇怪。放着崔泰夜那样的人物不用,反而来拜托她?“那家伙,我算彻底认清他真面目了!”他能私底下和容祈联系把她送入虎口,难保以后不会再来一次,况且——“况且,最近我感觉他似乎对我太上心了,真是!我又不喜欢他!那万一他单方面爱上我,我不是害人匪浅?”说这话时,小瑷忽而摆了副“美女就是无奈”的柔媚模样慢慢捋着头发,害思雅一口咖啡全喷在面前的乳酪蛋糕上。“靠!真脏!我才吃了一口耶!”小瑷翻完白眼,看看手机上时间已差不多,只得哀怨的起身穿大衣。“去剧组?”“对啊,还有几场拖欠的戏,今天得一次性拍完。”她穿完大衣,发现思雅还一动不动坐着,不由奇怪,“你不陪我一起去?”“得了!我对你哥算是彻底放弃外加敬而远之,而且——”她笑得妩媚,“我等下还有个约会。”小瑷边走边骂死党有异性没人性,推开咖啡店玻璃大门时,萧瑟的冷风扑面而来,天空阴沉如傍晚。这是她回s城第二个阴天,阳光,似乎忘记在这里露脸,与巴厘岛完全不同的气温和天气,让人的心也瞬间如这天空一般沉闷起来。总感觉要下雪,可雪却迟迟不来。讨厌的天气!她裹紧脖间的骆驼绒围巾,匆匆朝公车站走去。【看不见的锁】【十七】看不见的锁深夜一点,容小瑷在《舞唐伶》这部电影里的所有戏份杀青,工作人员像模像样的为她递上祝贺的热咖啡,从那些笑容满满的脸上很难看出下午她才到剧组时,他们对她重重不满与猜测的复杂神色。凭着容祈一句“在我的电影制作里不需要只会八卦的人”,愣是让这些充满好奇心的工作人员收敛全部情绪,也让她接下来的拍摄变得顺畅很多。只是,她并不会因此而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她根本不会将如此重要的电影拍摄工作丢至一旁,一离开就是十多天!她在化妆车上卸妆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他要她在剧组等他一会,之后带她一起回城。看到消息时,小瑷心底的酸涩不受控制的翻涌而起。在她还天真期待他关爱的时候,他总是对她视若无睹,她进剧组这么久,常常都拍摄到深夜,他有哪一次关心过她!她将手机狠狠丢进包里,拎起大衣就走下车去。第一片雪花飘落的时候,她人已在回城的大道上。这条路半夜偶尔会有出租车开过,但今晚是小年夜,司机就算不休息也只在城里跑,很少会开长途。回城的路是四车道,沿途种满了梧桐,夏秋两季美丽而浪漫,不过现在是冬天,枝桠都光芜着,歪歪斜斜的树枝看起来很丑。雪花落在她鼻尖,凉丝丝的冰,带着寒冬气息,沿着鼻端沁入肺腑,原本的困倦似乎都被驱逐了干净。她缓缓抬头,苍穹似海,无数细碎的浅白纷扬而下。s城与z城离得并不远,两城都在东南位,地球暖室效应后,这几年冬天冷归冷,雪却很少,即便有,也是在下了一阵雨后夹带些小雪,通常都积不起来。像这样突如其来的大雪,真的很少见。她在路旁的石墩上坐下,在黑暗里静静听雪花落下的沙沙声,一次次将冰凉的空气吸入肺腑。那场变故来的太突然,从那天至今,她从未像此刻般独处思考。也或许是,她打从心里拒绝去思考。黑暗里投来车子的光束,她心口一紧,还没来得及躲,那辆车子就已飞驰而过。片刻之后,开走的车子又掉头开了回来。耀眼的红色跑车,是安藤流希的r8。少年倒下车窗,精致的脸孔满是诧异,“哇!你半夜三更坐在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没人接你打算走回城吧?”安藤流希,嚣张跋扈又多次捉弄她的可恶少年,然而此刻见到他,她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释然。仿佛为可以正大光明的放弃思考某个问题而松了口气。“你回城吗?能不能载我?”她慢慢站起来,靠近后才发现车上除了他,还坐着他的经纪人南珂。r8是双座车,已经客满。小瑷拉拔下头发,无奈的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车上只有你一个。”见她转身,少年赫然出声叫住她,随后转头和身旁人说了些什么,南珂的脸色立刻有些糟糕。安藤沉下脸,又上前说几句,随后就定定看着南珂。可怜经纪人迫于无奈,最终拿起外衣下了车。“上车!”安藤兴奋的朝小瑷挥手,见她愣着,忙下车将她拉着推上去。车内空调开得很足,温暖如春,安藤流希一个180度大转弯,朝城区飞驰而去。“你、你就这样子把她丢在路边?”小瑷目瞪口呆,“外面在下雪!而且,现在都快两点了!她怎么回城啊?”“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那些烦人的保镖们自然会来接她!”少年说着,伸手拂去她发丝上沾到的雪花,“姐姐——”小瑷一阵发寒,“拜托!你能不能别再叫我姐姐!这个称呼真弱智!”安藤流希狭长的凤眼斜斜瞥她一眼,“心情不好?”“对着你我心情能好么?”现在电影杀青,她完全不必收敛对他的反感。“喂!你现在坐的可是我的车!”“怎么了?大不了我下车啊!”“没见过你这么硬邦邦的美女!”安藤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底似乎在盘算什么,“对了,你今天戏份杀青,应该去庆祝一下,那位大叔呢?怎么不来接你?”“他不是我男朋友!”她解下围巾,转头看他,“你是不是想帮我庆祝?想就直接说,反正我今天也想放松,去唱k吧!”“我们两个?”他唇角的笑容透出几许暧昧。“对啊!”她拖长调子点头。他闻言,立刻加快车速朝城里赶去。其实小瑷从上车那刻起,就明白安藤流希这臭小子心里在盘算什么。只不过比起回到那间令人窒息的公寓,她宁可和他一起。他们在派克的包厢k歌到早上,一打啤酒基本都进了安藤肚子,她大部分时间都坐在一旁,要不就是吃东西。她本以为像安藤这样自命不凡的家伙,酒量应该不差,结果他两罐啤酒下肚便开始胡闹,扯着她非要一起情歌对唱,之后干脆一整晚都霸着话筒自顾自唱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