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滚烫的热泪落入他的颈间,在白皙的皮肤上蜿蜒而下,延出水痕,一路灼烧到他的心底,让简暮的心间也抽搐地泛着疼,鼻尖发酸发软,红了眼眶。
霍予安的呼吸又粗又重,双臂以一种让他无法逃脱的姿势撑在他的耳侧,像是飢肠轆轆的野狼终於遇到了主动撞入他怀中的猎物,生怕他再次离开。赤红的双目贪婪地扫过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处眉眼,要把他印入心底,刻入骨髓,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他哽咽着,落着泪,满身酒气,仿佛街头落魄狼狈的流浪汉,在此刻找到了灵魂的收留所。
「小暮,我好想你……」
「小暮,你病了吗?」
「小暮,別怕,我在。」
他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但他甘愿做简暮的药,做简暮的抑制剂。
他与久別重逢的意中人在积压已久,此时终於汩汩喷薄而出的爱意里沉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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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猛然从梦境中抽离,霍予安惊觉自己全身汗涔涔的,明明是一个香艷的梦,他却像是做了一个经年累月的噩梦。
空洞迷茫的双眼注视着上铺床板,久久不能回神。
他隱约感觉这是从他身体里挖出去的骨骼,是他缺失的部分,现在它终於回来了。
那是梦吗?
还是他曾经的记忆?
如果是记忆,那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刚被梦惊醒的大脑无法运转,却感受到了怀里有软软的小小的东西动了动,霍予安恍恍惚惚地转过头,身旁的岁岁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安寧。
稚嫩的孩童並未被身畔大人的惊醒所影响,睡顏香甜,懵懂不知事。
月光挤入窗帘缝隙,朦朧的光影下,年幼的孩子呼吸均匀,侧脸洁白无暇,紧闔的眼睫浓密细长,鼻尖圆润高挺,砸吧着殷红湿润的嘴巴,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从这个角度,这个孩子与他的oga爸爸极为相似,无处不是他爸爸的影子。
对这个孩子,霍予安是爱屋及乌,他喜欢岁岁,除了孩子本身討喜之外,他对他爸爸的觊觎也是很大的原因。
夜深了,霍予安探出指尖,刚想要抚一抚孩子柔软的脸,然后继续睡去。
然而刚一碰到孩子软嫩的皮肤的一瞬间,霍予安驀地想起了方才梦境中那一秒细节。
——梦里的那一天,是他第一次在简暮清醒状態下,吻了他唇角的纪念日。
年少的心动还未热烈纯情地展开,就直接快进到了限制级。哪怕霍予安同样享受身体的快慰,但还是渴望一场单纯美满的爱恋。
他们在简暮发病时意乱情迷地做|爱,但从未有过清醒的亲密触碰。
那天是霍予安所在的体育系组织春游爬山露营,霍予安强行拖着不愿意动弹的简暮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