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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页(第1页)

在这个纷乱的世界里,他们都只是微不足道的蝼蚁。有一首歌是这么唱的:春去春会来,花谢花还会再开。春天再度到来的时候,绿草新萌,青叶初发,鲜花再度装点大地,但楚玉心中却依旧全是冰冷荒凉的雪地,再没有一朵花开出来。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容止,就这么找下去,只要一日找不到他的尸体,她就一日不相信他死了。“今日春光正佳,我们出去走走吧。”见楚玉这般模样,桓远终于忍不住,有一日早晨轻声提议。楚玉怔了怔,望着神情微微憔悴的桓远,见此刻他眉目间已失了几分从前的儒雅淡定,这方惊觉愧疚,她这一冬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苦了身旁的人与她一道受累,实在大大不该。心里叹了口气,楚玉点了点头。经过一个冬天的休养,她双腿的状况终于好转一些,昨天已经能在旁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立片刻,但眼下还是需要继续借助轮椅。桓远在楚玉身后推着轮椅,两人正要出这间暂时借助的村舍,忽然部下迎面跑来,言道前方河边看到一具尸骨。桓远心中微涩,知道这回散心又是不成了,因为楚玉的神情已经在听到那消息后立即转为凝重,他索性转变方向,推着楚玉朝据称发现尸体的河边走去。横竖这回也会最终确认不是,要是快一些,说不定还能赶上今日去踏青。初春的风还有些微寒,迎面吹来湿润的水汽,楚玉远远地瞧见,在河边,观沧海竟然也在,他正站在水里,手伸进水中摸索着什么。难道……楚玉心中一凉,她转动轮椅,想要快些到达河边,过一会又嫌太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猛地从轮椅上站起来,踉跄着拼命跑到河边,来到河边,她站住了。仅只七八米米宽的小河,河边的水清澈得几乎可以一看到底,在河底幽暗的绿色水草间,静静地躺着一具森然白骨。而观沧海的手在白骨身上摸索,摸索到一个位置,神情变得黯淡。楚玉几乎不敢深想下去,她的双腿开始有些站不住,颤抖着声音问道:“观沧海……你,有没有什么发现?”一定不是的。这样一具白骨,谁能辨认出他生前的模样?观沧海沉默片刻,道:“容止幼时曾遭虐打,虽然都已痊愈,但也有照料不周的地方,他肩后下方有块骨头,因为打坏了再接上,又接得不大好,长得有些不齐整,虽然外表瞧不出来,但却是能摸出来的。”“那……这具……”楚玉的声音越来越低,心中越来越恐惧,几乎不敢问下去。观沧海点了点头。楚玉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反驳道:“你莫骗我!才这么些日子,要腐烂也没这么快的?怎么这骨头这么干净?”不信不信不信!观沧海神情落寞淡淡道:“你莫要忘了,容止当初是什么情形。”当初……当初他身体如遭千刀万剐,肌肤血肉皆尽破碎,那般惨厉骇异情形,她此生都不会忘记。观沧海继续木然道:“再加上一路激流冲刷……”“别说了!”楚玉高声阻止,可是话说出口来时,却仿佛哀求一般。双腿脱力,楚玉站立不稳,一下子跪进水中,双膝浸在冰冷的浅水里,但她顾不上这些,只定定地瞧着那尸骨:那森然的发白的骨头,挂着幽绿色的水草,就是那个曾经拥有无限光华的容止?那个神情高雅不可攀附,可恶的深沉莫测的容止……那个容颜辉煌目光沉静的容止,他鲜活柔暖的肌肤,他平稳跳动的心脏……他清隽秀丽的眉梢眼角,他从容温和的声音……卓绝孤高的身影,如水月镜花般的笑意……全部都没有了?连血肉都不剩下,只余这么一具冰冷的白骨?她的容止。楚玉慢慢地伏下身体,也不管冰凉河水灌入衣服里,她小心翼翼地,唯恐弄痛一般,抱住那具白骨。容止。是哪条河边的凄寒白骨,又是谁的谁的春闺梦里人?眼泪流不下来,微微张开嘴,楚玉喉咙里压抑的溢出撕心裂肺的破碎呜咽。“容……容……容止啊……”在这流离的乱世,纵然她已经见惯生死,可还是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如此绝望。“容止……容止……容止……”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贪嗔痴怨,人世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很好很好的终于确定了容止的死讯,楚玉不再无休止地寻找。她非常听话地让桓远和观沧海带着她到洛阳住下,还是当初那个她与容止观沧海比邻而居的宅院,她很安静地养伤,很规律的作息饮食起居,她不流泪不哭泣,也……不说话。最明显看到楚玉变化的人,是桓远,他更愿意楚玉发狂痛哭,哭过之后彻底放下,也不愿见她这般模样。楚玉安静得不像活人,有时候她甚至会微微地微笑,嘴角翘起很小的弧度,可是她的眼神,幽深冷寂,如看不到尽头的隆冬黑夜。桓远不知该如何劝解于她,只有更悉心地在平日里仔细照料。没过几日,家门口前,来了个不速之客,亦是旧识故人。桓远见到来人,没说什么,只道:“你是来见楚玉的吧,随我来吧。”楚玉坐在轮椅上,来到后院花园中一个人晒太阳,春光明媚柔暖,但楚玉的心中却感受不到暖意,她只是静静地望着这阳光,好像望着另一个世界。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楚玉自然而然地转过头,先瞧见前面的桓远,再来便是瞧见桓远身后的人,那是个大眼睛的俊秀少年,脸上还带着不成熟的稚气,但身材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高度。那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熟,楚玉却懒得多回忆,既然是桓远带来的,他自然会给介绍。来到楚玉身前,桓远叹了口气:“流桑,自从发现容止尸体后,她便一直是现下这幅模样。”流桑?楚玉迟疑一会,才将大眼睛少年和从前那个孩子联系在一起,分别的日子里,流桑长得很快,身材的变化自是不必说,他的脸较从前看起来瘦了一些,脸颊上的肉少了不少,只有一双大眼睛,依旧还留着几分旧日的神韵。见到流桑,楚玉微微一笑,冲他点了点头。流桑有些紧张,他期期艾艾地望着楚玉,道:“我回来了。”楚玉点头。“我回来后便不想走。”楚玉笑一笑。“阿姐也同意了。”钟年年?楚玉依旧是点头微笑,而这时候,不知为何,对面的少年忽然流露出异常悲伤的神色。楚玉眨眨眼表示好奇,为什么他这种表情啊?她又没怎么样。见楚玉如此,流桑更为难过,他蹲下身子,双手握住楚玉的,哀求地望着她:“我好不容易说服我阿姐,她才让我回来……可是,是不是太晚了?”流桑哽咽着,眼泪盈满双目,他快速低下头,用楚玉的手盖住他的双眼:“你不要这么伤心好不好?你伤心,我会更难过的……我不是为了这个才回来的……你跟我说说话啊……一定要容哥哥不可么?我不能代替他么?”好像触碰了某个禁忌的机关,楚玉一瞬间变得呆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流桑手中抽出手来,看着空落落的手掌,低声道:“是不是一定要大哭一场才能表现我的正常?我只是不想哭而已啊……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担心呢?”自从那日后,她便一直沉默着,其实并不是不能说话,只是仿佛一下子失去了开口的气力,偶然发呆,感觉竟然很美好,假如能一直不思考下去,那就再完美不过了。久违的眼泪静静地流了下来,如同告别的仪式,直到现在,楚玉才算是愿意承认,容止永远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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