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裏怎麼没有人,可能刚好出去了。於雪静了一会儿,忽然说:“你们相信冤魂索命吗?”景文表情滞了一下,贺瑞博摇头说:“史佳今年和我们一般大,那麼多年前的事故和他应该是扯不上关系了。”“我听朋友说,他父母在和补习班,和那栋大厦打官司,他们坚持说史佳在补习班一惯压力很大,而且那天晚上受了过度惊吓所以才……想要一些经济补偿。”“有了钱,史佳就能醒过来了吗?”於雪很现实的说:“没有钱他连这病房也住不了。一天加点滴加营养液床位费还有杂七杂八的开销,差不多要将近一千块钱呢。”三个人默默的出来,把病房门关上。“对了,刚才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在干什麼呢?”景文脸色苍白,贺瑞博说:“正在我家裏,玩游戏呢。”於雪看看景文又看看他,笑笑说:“那我不耽误你们玩,就这麼说吧,星期一学校见。”景文说:“我们送你吧。”“行啦不用送。”於雪跑向车站,跳上一辆一路车,从窗户探头出来向他们挥手:“玩的开心点啊!”景文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贺瑞博出尽法宝想让他心情好些,景文的笑容还是有些勉强。他们回到贺瑞博家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开门就看到摆了满满一桌的饭菜,香气腾腾的直钻人鼻孔。贺瑞敏正在分筷子,手裏一双筷子狠狠就冲贺瑞博头上来了一下:“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了!跑哪儿去了你们?啊,菜也是我洗的,饭也是我蒸的,你就等著吃现成!”贺瑞博一边躲一边解释:“那个,我们去医院看望朋友去了,你别再打……哎哟,再打我翻脸了。”景文微笑著看他们打闹不休,贺妈妈端著汤从厨房出来,笑著说:“一见面就打个不停,你们姐弟俩前辈子有怨仇似的,天天打天天打。快点摆桌子吃饭!”她朝景文说:“还以为你们不回来呢,你看外面的天。”景文转头看窗外,不知道什麼时候天色阴了下来,阴云仿佛就在楼群的正上方不停的压迫下来,已经起了风,吹的窗台上花盆裏的花簌簌的摆动不停。“看样是要下大雨了。”贺妈妈把汤放下:“你们俩!别闹了,关窗户,吃饭。”贺瑞博把花盆抱进屋,要关上窗户的时候,忽然外面几乎已经全黑的天空被一道闪电撕裂,刺眼的闪光耀的屋裏一片亮白,贺瑞博顾不上再管花盆,转过身来捂住了景文的耳朵。雷声轰隆隆的滚过,玻璃都被震的直颤。尽管耳朵被捂住,景文还是有惊心动魄的感觉。闷雷一直响个不停,电光忽远忽近,贺家三口和景文围著桌子吃饭。大雨终於落了下来。“景文啊,看来这雨恐怕一时不会停。要不你和家裏说一声,今晚在这儿住吧。”贺瑞敏给他夹了一块笋:“打个电吧?”景文垂著头,额前的头发滑下来,挡住灯光:“不用打,我父母都不在家。下这麼大的雨阿姨肯定也不在。”他抬起头来,脸上带著一个很淡的笑:“嗯,晚上我要在这儿打地铺了。”“什麼啊!要打也是大傻冒儿打,哦?”贺瑞敏拍拍贺瑞博:“你当主人的总得做点表示吧,我看你今晚睡沙发好了。”景文能留下来,本来是贺瑞博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是看到他脸上那个并不开怀的笑容,不知道为什麼心裏却猛的一紧,象是被一只手死死攥住了那麼难受。景文……他在家裏不快乐。如果不是妈妈和姐姐都在身边,贺瑞博真想做些什麼,握住他的手,或是抱著他的肩膀,让他觉得温暖一点。桃园高中。“赵晖……你们学校可真大啊!”赵晖一脸自豪:“那是,我们一宿舍才住四个人,可宽敞了。”三个男生还没吃完饭就下起了大雨,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赵晖找了一副扑克,又从隔壁拉来一个不回家的男生,打了一会儿扑克,海侃了一通,看看表已经要十一点,宿舍又要断电。“好了,不打了,早点睡,明天咱们去市区玩吧。”赵晖说:“我们学校的计算机房不能上网,旁边也没网吧,实在闷人。”隔壁的男生走了,三个人洗漱完分别上床。赵晖到底是记得贺瑞博说的话,两个朋友一个睡了赵晖自己的床,一个睡了贺瑞博的床,赵晖自己往上铺爬,去睡那张空床。床上也有席子,不知道是谁铺的,赵晖没仔细想,从柜子裏找了个枕头,倒头就睡。雨声充斥在所有人的耳中,别的声响都被这哗哗的声音掩盖,什麼也听不到。鬼眼正文章节字数:2683更新时间:08-06-2606:23星期六一早雨还没有停,但景文还是中午的时候就回家了,贺瑞博非要送,景文却非不让送,两个人来回拉锯了十分锺,最後贺瑞博服软,不过景文到家立刻得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小区里有些积水,贺瑞博打著伞,送景文上了出租车,然後约了周日下午一起返校。雨一直到天黑才停,景文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手指在玻璃窗上画了几个圈圈,他发现才分开没多久,自己竟然开始想念贺家的欢声笑语。自己这里……只有永远的寂静和清冷。小时候在乡下,下雨天爷爷也不让他出门。乡下的泥路被雨一打泥泞的没法走,所以只能在屋里看外面。雨在他的心中,仿佛一道屏障,把外面的世界与自己隔断,分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他看了一会儿书,然後阿姨来了,替他做了晚饭,把该洗的衣服和毛巾什麽的拿去洗。很巧,贺家的姐姐贺瑞敏也正在处理她弟弟的脏衣服。她把衣服抖抖,掏空口袋想塞进洗衣机,一个本子从衣服堆里滑出来。“嗯?”她弯腰捡起,喊:“大傻冒儿,过来拿你东西,限五秒,不然我扔洗衣机里了!”“什麽东西?”贺瑞博刚洗好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走过来:“喊什麽喊。”贺瑞敏把本子递给他:“喏,就这麽乱放,我要给你洗了,你就哭吧。”贺瑞博拿起来看看,是普通的一本笔记本,硬皮缎面儿却早已经过时了。他有些奇怪的说:“这不是我的。”想了想:“可能是景文的,他柜子空不够大,我柜里替他放了几本书。”他顺手翻开封皮,扉页是一张空白纸页,有些泛黄了。景文虽然不奢侈讲究,但是这麽旧的本子,闻起来都有股潮霉的气味了,他会用吗?贺瑞博虽然好奇却不肯再翻。也许是景文重要的东西,他把本子拿著,想给景文打电话。但是拿起手机却想起来,走了一个礼拜,手机没有充电。算了,反正明天下午就返校了,到时候再给他也不晚。本子真是很旧了,上面带著旧纸特有的味道,让人觉得有点闷,也有点好奇。贺瑞博顺手把它又装进了背包里。天气依旧阴沈沈的没有放晴,贺瑞博和景文约的是三点锺车站见。景文觉得有点早,贺瑞博说著不早不早的,其实他更想约早上八点就见,这样的话,返校的整整一天,又不用上课,可以多和景文说多少话啊。两个人约在车站见,贺瑞博顺手就把景文的包接过去了。一点不意外,景文的包又很沈,肯定还是装的书。两个人坐在车上,贺瑞博伸手摸出那笔记本,天气闷热,那硬裱的缎子显得有些湿滑:“这个是你的吧?裹在我的衣服里了。”景文接过来看了一眼:“不是我的。”“是吗?”贺瑞博意外,又感到奇怪:“那是哪来的,怎麽装进我包里了,真奇怪。”“这个东西看起来象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东西了,在当时肯定很难得。”景文说:“看起保存的还很好,也许是赵晖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