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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页(第1页)

叶白手上一顿,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将毯子盖在人身上,并掖了毯子角,随后才说:“吵醒你了?”睡得并不很好,刚刚醒来的闻人君有些头痛,他伸手按了按额角:“只是小憩而已,本来想等你回来。”“不必等我。”叶白简单说过,便取下腰间长剑搁于榻边的矮桌上,自己则坐于榻边,伸手替闻人君轻轻揉着额际。闻人君的神色因叶白大小适中的力道而稍有舒缓。他闭目一会:“近些日子武林中有人假用你的名字杀人。”“嗯。”叶白浑不在意,只专注地替闻人君揉着额际。闻人君仿佛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叶白的淡漠还是仅仅只因为舒服:“没什么想法?”叶白摇了头:“你不喜欢的话,我过两天出去杀了他。”闻人君稍抬了抬头。一阵大风忽然吹开叶白半掩了的窗户,啪地一声,冷风夹杂冬雪涌入室内,将书案上搁着的几张宣纸吹得满室飞舞。叶白一皱眉,停下手中的动作,改将闻人君还露在外头的手放进毯子里——闻人君自几年前在飞云城里的一场大病过后,身体就一直不是特别好。闻人君并没有阻止叶白对自己所做的动作。他只是在叶白做完了之后微微笑道:“我就算身体不太好,也不至于连风都不能吹了。”“我知道。”叶白只说了一句,就再替闻人君揉着额际。闻人君就算身体不好,体内也有深厚功力在撑着,并不至于畏惧些许寒冷。这一点,一直呆在闻人君身旁的叶白不会不知道。但每一次起风了转冷了,他依旧不忘拿衣物被褥为闻人君遮风保暖,不过是出于某种执着——不愿意自己在乎的、自己喜欢的、自己唯一爱的人要受半点风,要淋半滴雨。这样的执着叶白本身或许并没有怎么注意到,但闻人君却早就了然于胸,是以每一次,尽管并不太需要,闻人君还是由着叶白动手。只为那一份单纯到极致的执着。夜更深了,窗外的风还在呼呼的吹着,慢慢地也加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闻人君略闭了闭眼。叶白注意到了:“困了?”这么说着,他又道,“进屋去休息?”闻人君嗯了一声,闭目说:“你呢?”“我待会再出去练一趟剑。”叶白说着。“然后在外间歇下?”闻人君问。叶白点了头。闻人君不再出声,闭着眼就倚着软榻歇息。叶白以为闻人君想休息了,便收回手准备起身,却不妨被忽然张开眼的闻人君一把拉住。不是来不及反应,也不是无法反应,只不过是因为面前的是闻人君,所以叶白没想过要反应,他由着闻人君把自己拉住了,然后带着询问看向闻人君。闻人君没有出声向叶白解释——他直接用做的:直起身,向前倾,覆盖那一片微凉薄唇。叶白睁大了眼。闻人君却半阖了眼。先轻轻吮着那片微凉的薄唇,很仔细,一点一点的,直至将唇边的所有凉意都尽皆咽去之后,才稍稍用力一咬。跟自己唯一有念想的人前所未有的贴近,叶白本就心浮气躁;而再等唇上的感觉传来之后,叶白更觉呼吸困难,一时几乎站立不稳。闻人君并没有真正加深这个吻。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叶白呼吸急促,一下子反扣住对方的手腕。闻人君看着叶白。叶白薄唇微肿,苍白面色上泛起红晕,墨色瞳孔中眸光闪动,似乎在压抑些什么。闻人君出声了,声音略显暗哑,乍一听上去,简直就像是在引诱些什么:“叶白?”叶白握住闻人君手腕的手一下子收紧了,他猛然闭起眼,胸膛急剧起伏。闻人君眼神暗沉。叶白的冲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他平静下来,睁开眼直起身:“我先出去了。”“外面下着雨。”闻人君说。“没关系。”叶白摇过头,抓起一旁桌上的长剑,转身就要出去。然而再一次地,他被闻人君一下子抓住了。这一次,闻人君直接把叶白拽到了榻上,继而覆下身去,从对方额头开始亲吻,眼睛、鼻梁、薄唇、下颔、脖颈、喉结,直至锁骨。闻人君除下了叶白的外裳。被闻人君压在榻上的叶白一开始还微微挣动,但随后就静默下来,过了片刻、等闻人君再次吻上他的唇角的时候,甚至还略微青涩地回应了。闻人君在叶白的锁骨上留下了一个印子,他稍稍拉开两人距离:“……可以吗?”叶白停了一会才开口:“……嗯。”闻人君却没有动。叶白略微疑惑地看向对方,就见闻人君露出一个略微复杂地笑容,有些好笑,有些无奈,似乎还夹杂着点心疼:“你想抱我。”闻人君是在叙述。“可是一直不肯稍有逾越……是害怕伤到我,还是觉得这样辱没我?”叶白没有出声。闻人君继续问:“而我要你就可以了?”叶白依旧沉默。闻人君便低低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再低下头,在叶白唇边烙下一吻,很轻很浅,如羽毛搔过心室:“……傻瓜。”番外一:南岭有雪(下)细碎的吻自叶白眼角一路滑下,直至咽喉。经年习武,叶白从来不曾习惯把自己的弱点毫无防备地暴露给他人……更遑论眼下这等亲密无间的姿势了,他有些不适的侧了侧头,却不曾露出抗拒的意思。因为闻人君。只有闻人君。闻人君在叶白颈间流连了许多。他感觉到自己唇上紧贴着的温热,已经温热下流动的血脉和稳健的心跳。闻人君的心忽然变得很软很软,软到甚至泛起了些许的疼痛。他稍闭了闭眼,有轻轻喟叹溢出喉咙:“叶白……”“嗯。”叶白在回应,声音低沉淡漠,一如最初相见时的那样,经年不曾变。闻人君将头抵在了叶白颈边,他摸索着握住了叶白的手,那只手也是一如既往的修长有力,冰凉干燥。闻人君不知不觉握得紧了。是这双手,是这个人。一直,一直……一直守着他,一直陪着他,一直等着他。不论如何。“闻人?”叶白想抬起手抚闻人君散落下来的黑发,却被闻人君加在他手上的不算强烈但足够坚持的力道所制止。叶白便没有再动。闻人君已经动手解开了叶白的外裳,随着那双有力的手掌轻抚,苍白的肌肤便再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冷空气之中。叶白目光微闪,继而敛下了眼。闻人君在这劲瘦的胸膛上烙下轻吻,每一处伤痕,每一点肌肤,一下、又一下,一次、又一次,闻人君一点一点地探索了所有,抚摸了所有……记住了所有。闻人君是叶白唯一在意的人,唯一喜欢的人,唯一可以为之生为之死而无所怨尤的人。平日里,叶白和闻人君在一起时,别说什么耳鬓厮磨交颈相拥,就是两人过于接近了,也会让叶白心浮气躁不能平静,更何况眼下这般再无空隙的亲密接触?不消多少工夫,叶白就已经呼吸急促,不能抑制身上反映了。已经轻吻到叶白腰侧的闻人君只是轻轻一顿,便再低头,含住了那处炙热昂扬。叶白压抑着声音低呼一声,挣开闻人君的手便去按他的肩头。闻人君并没有随着叶白的力道直起身,他依旧低着头,以一种温柔得近乎虔诚的抚慰自己口中的昂扬。叶白按着闻人君肩头的手越来越紧,直至他蓦地低呼一声,再克制不住力道之后,才倏然自闻人君肩头抽开,再转瞬紧握成拳。闻人君直起了身,他用手覆上叶白的右手。这一只手的手骨曾被一根根碾断再折拗,如今虽然已经愈合,却到底留下了不少细碎伤痕。或许是察觉到闻人君动作里歉意已经愧疚,叶白呼吸略微急促,哑着声音开口:“没事。”“你从来不会说有事。”闻人君的这一句不是责备。只是止不住心疼,止不住怜惜……也无法不心疼,无法不怜惜。叶白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闻人君却忽然伸出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黑暗骤然降临。叶白稍静片刻:“闻人?……”“别看。”闻人君只说了这两个字。叶白轻轻眨动眼睛,继而便如闻人君所说的那样,闭上了双眼。闻人君看着身下静静躺着的人,就是此时,哪怕毫无防备地躺着,哪怕已经尽力敛去了自身上所有的锋芒所有的冰寒,可却依旧只叫人觉得如剑般笔挺,如剑般锋锐,如剑般一往无回刚直不折——他即将拥抱一柄剑么?闻人君想着,心中竟泛起了淡淡的喜悦。不因叶白似剑,不过因剑似叶白。“别看。”闻人君再出了声,他依旧用手遮住叶白的眼睛,继而稍闭了闭眼……闭着眼睛的叶白听见耳边有衣服抽动的细碎摩擦声,似乎还有抽屉拉动的声音,然后……一片寂静?叶白正自奇怪,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紧绷的欲望陷入一片紧致温热的包裹之中,不禁猛然抬首,身子震动:“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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