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您是皇上啊,”故岑笑得有些苦,即便再艰难,他也早逼着自己认清了这个现实,“传宗接代是您的责任。”
&esp;&esp;“帝王的责任是治理好国家天下,”晏谙将人拉到眼前,眼神无比认真,“从前只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但是咱们两个的未来,我早就想过了,今日太后的话你无需放在心上,后宫不会有别的女子,明媒正娶,三书六聘,一样都不会少,朕会光明正大迎你为后。”
&esp;&esp;故岑愕然,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晏谙,如失声一般,说不出半个字。
&esp;&esp;两个人未来是何种模样,他也幻想过无数次,唯独晏谙口中的这种可能,他从来没敢想过。
&esp;&esp;“你不信?”
&esp;&esp;故岑心头大乱,别过脸说:“皇上别开玩笑了。”
&esp;&esp;“朕会给你名分,”晏谙的目光紧紧追逐着他的眼睛,“绝不委屈你。”
&esp;&esp;“臣不要名分,也不委屈,”故岑拒绝得干脆,似是觉得荒唐,“皇上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吗?太后和群臣怎么可能会同意,又会被世人诟病成什么样子?”
&esp;&esp;“朕是皇帝,谁敢非议?”
&esp;&esp;“无人胆敢非议,人人皆敢非议。”
&esp;&esp;“朕不在乎!”
&esp;&esp;“可是臣在乎!”故岑红了眼眶,用力甩开了晏谙的手,“皇上,臣从进衡王府的聘书礼
&esp;&esp;御书房外,故岑示意守在门口的宫人不要出声,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到处都没有晏谙的影子,不用想,人肯定在御书房。
&esp;&esp;他悄悄掀开帘子一角往里看,果然见晏谙正端端正正地在案前写着什么,遂悄声入内,没有惊动晏谙。
&esp;&esp;正月休沐,没有朝会,也不用批奏折,一年中难得清闲这些时日,故岑却发觉晏谙不知道在背着他忙些什么,几番追问也总是被含糊过去,今日可算让他逮着了,非问个清楚不可。
&esp;&esp;“偷偷摸摸的,这次终于被我撞上了,皇上在写什么?”
&esp;&esp;晏谙不急着答话,一笔一划将笔下这个字慢慢写完,提笔沾墨的功夫,才眉眼含笑地抬头,“你自己看。”
&esp;&esp;故岑便凑上去,他熟悉晏谙的字体,苍劲有力,写过他的名字,批过数道奏章,而今落在红笺之上,一字一句诉尽深情。
&esp;&esp;阙叙既久,倾瞩良深,谨以白首之约,书向鸿笺,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乾坤共配,良缘永缔。
&esp;&esp;“这是……聘书?!”故岑眼前一亮。
&esp;&esp;回想起那晚在车厢内,晏谙那句附耳诺言,明明一句话便足以让他安心,晏谙却还是精心为他准备了这份意外之喜。
&esp;&esp;写好了最后一个字,晏谙放下笔道,“虽说眼下尚不能大婚,但下了聘,你我的婚事就算是彻底有了着落,定下来,就不怕你跑了。”
&esp;&esp;故岑欢喜地捧起聘书,在心底仔仔细细念了数遍,一旁晏谙见他移不开眼,笑着道:“有没有哪一个字不认识的?夫君教你。”
&esp;&esp;被故岑嗔怪着瞪了一眼,晏谙又威胁说:“收了我的聘书,可不能赖账。”
&esp;&esp;“不赖帐,”故岑满眼皆是笑意,唇角始终上扬着,“这可真是……独一份了……”
&esp;&esp;三书六聘是民间习俗,皇室立后向来都是一纸圣旨,从来没有哪位皇帝亲手写过聘书的。晏谙说以帝王名义下聘,聘书的内容也果真与传统不同,应天顺时、受兹明命是帝王才能用的美词,晏谙的誓言,是与他同观山河、共配乾坤!
&esp;&esp;“自然独你才有,不过,这就满足了?”
&esp;&esp;故岑简直喜形于色:“臣高兴坏了!”这聘书,他要一辈子珍藏。
&esp;&esp;“还不够呢。”晏谙取来玉玺扣印,之后拿出皇后玉印交到故岑手里,“来,自己盖。”
&esp;&esp;故岑捧着沉甸甸的玉印,郑重盖在自己的名字旁,故岑这两个字,第一次由晏谙写下来,还只是在一张普普通通的宣纸上,如今重书,已是两个人的名字共同出现在聘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