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午后,清音离开寝帐,来到奚景彦帐中,奚景彦已然下床,正在帐中渡步,奚福也在。
清音朝奚景彦深施一礼,说:“大将军!”
奚景彦赶忙还礼,说:“姐姐,你有话直说吗,干吗行这大礼?”
清音说:“为了全军将士的安全,请大将军下令,全部将士离营,隐蔽两侧山上。”
奚景彦惊问:“这是为何?”
清音说:“依清音的推断,今晚高欢会偷袭我营寨。到时,将军务必派一支劲旅,埋伏在军营附近,但敌军一露头,给予痛击。”
奚福和奚景彦一时无言。
奚福问:“姑娘可得仔细?”
清音说:“准确无误!”
奚景彦一时犹豫,清音说:“请大将军速下军令,军情稍纵即逝,迟得一步,我军将遭受重大损失。”
这些道理,奚景彦也如明镜似的,他略一思忖,便说:“福叔,即传军令,全营将土退避两侧山上,派一劲旅,埋伏军营附近,等待天黑。另外,在敌人必经之路也设置埋伏,高欢要偷袭我,本将军叫他有来无回!”
“遵大将军令!”奚福说。
清音微笑点了点头,心说:奚景彦确有大将风度。
所谓军令如山倒,对于纪律严明的军队来说,上级的命令是不容置疑的,必须无条件的服从。奚景彦一句话,全军近五千人二话不说,即把所有镏重,轻骑转移到了山上,并把粮草等往后顺延了数里,藏在一处山坳中;然后派出两支劲旅,一支埋伏在军营附近,一支隐藏在敌人的必经之路上。
一切安排妥当,也就用了不到个半时辰,一座防卫森严的军营,转眼变成了一座空营。
这一切,都在隐秘中进行,没有离开军营的势力范围,所以也不必担心高欢会发现。
然后,命令潜伏在高欢军营附近的细作,时刻报告高欢的动静。
然后,奚景彦在清音和奚福的陪同下,登上北面的山麓,监视军营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眼见天色暗了下来,埋伏在军营附近和竹之湖南岸田野中的将士们警剔的盯着西边来路,一刻也不敢放松。
一更过后,忽然军营前方旷地火把通明,紧接着数枚雷火弹在军营中炸响,随之一排密集的火箭射向军营,点燃了营帐,顿时,军营中一片火光冲天,噼啪声充耳可闻。
奚景彦和奚福倒是愣住了,西路埋伏的将士为什么没有动静,而让敌军直接攻到了军营前?幸而清音预知得早,不然损失大了。
奚景彦看向清音,她倒是一点也不惊讶,镇静的望着山下的形势,她的这份定力,倒是令奚景彦和奚福也自愧不如。
一阵雷火弹和火箭后,遥闻一声大喝:“给我冲!”顿时,喊杀声响起,上千兵士举着火把和长枪大刀直朝奚家军营中冲来。
埋伏在军营附近指挥的是萧将军,他见敌人进了营房,即拔出佩剑,振臂一声喊:“给我杀!”第一个跳出隐蔽地,朝营中冲去。
左右两边的伏兵一声呼喝,一齐冲了出来;后边的骑兵见状,即分一部份芋回到前方,欲对进犯之敌形成合围之势,把他们斩杀在营门之前。
高欢营负责这次进攻的是卫将军,他一瞧情形不对,赶忙下令:“快撤!”即前锋作后营,后方作前锋,朝竹之湖畔撤去。可饶他行动迅速,伏兵也到了身后,先是一阵乱箭扫射,再是一顿枪挑刀砍,兵士损伤无数。
卫将军领着残兵,有点慌不择路,心惊胆战的沿着竹之湖南岸逃去。行至半路,两边丛草中忽然燃起冲天火苗,箭羽如雨点般的射来,亳无防备的兵士又损失过半。箭阵过后,埋伏在此处的孙将军领着数百人冲了出来;顿时,喊杀冲天,两股兵士绞杀在一起,互不退让。刀光剑影中,兵士一个个的倒下,鲜血流淌在草地上,向湖边漫延,直叫人触目惊心。
战斗持续了有两盏茶之久,终究是一个有备而来,一个仓惶逃窜,胜败立见分晓。卫将军仰天一声大叫:“天亡我也!”带着数十骑,拼命冲出包围圈,朝竹海方向逃去。
孙将军领着将士打扫战场,绞获了数辆弩机和榴弹机,以及枪械和弓箭。然后清理出阵亡将士的遗体,抬着返回军营。
军营被雷火弹和火箭摧毁严重,奚景彦和吴将军等领着将士正把大火扑灭。萧将军和孙将军前来复命,奚景彦问:“战况如何?”
萧将军说:“我军毙敌近三百,无一伤亡。”
奚景彦点头。
孙将军说:“我军毙敌近四百,因敌军顽抗,我军阵亡将士三十九人。现敌军有数十人跳入竹之湖溺亡,仍有数百人四散逃脱。”
奚景彦问:“为什么没有截住来犯之敌?”
孙将军说:“没有发现来犯之敌,据在下推测,敌军应该是从竹之湖北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