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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要我们做青团的法子，这简直欺人太甚！”不远处，叶然然和袁凯说说笑笑走来。看到唐甜的那一刻，她便想到今天肖主任来了。如今结合唐甜的脸色，她便猜到了，肖主任带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叶然然扭着腰走过来，掩嘴轻笑，“唐甜，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呢？”唐甜敛起神色，目光如炬地看着她，“是你跑到林厂长他们面前胡说八道？”叶然然疑惑地歪了歪头，“你在说什么？你可不能冤枉我，就算食品加工厂出了事，也不能随便找个人背锅吧？”唐甜冷嗤，秀眉蹙起，“那你怎么知道食品加工厂出事了？肖主任前脚刚走，你就知道了？”叶然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幸灾乐祸道：“你还是好好想想要怎么和乡亲们交代吧。”蔡瑶瑶朝着叶然然的背影龇牙咧嘴，小人得志。唐甜按压了一下太阳穴。叶然然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时不时蹦跶一下出来恶心人。她别叫叶然然了，叫叶小强好了。“我先去食品厂找一下林厂长先。”之所以不说找肖主任，是因为唐甜不觉得肖主任是个会好好听你说话的人。丁青想了下，“甜甜，还是我跟你一起吧。”蔡瑶瑶直点头，“对，让丁青陪着你吧。”最后，在丁青的坚持下，她陪着唐甜一起去了公社。不巧的是，林厂长不在食品厂，并且他这几天都不会在。她不仅没见到林厂长，还见到了不想见到的肖主任。肖主任严肃得就像是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中却不无得意。她还是用着挑剔的眼光，打量了一下唐甜，“不是说了明天再过来？”唐甜扯扯嘴角，“我是过来找林厂长的。”肖主任笑了声，“找林厂长做什么？你之前将变质柿饼卖出去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处分也是经过了厂长的同意。明天再来食品厂教工人做青团吧，今天太晚了。”唐甜下巴微抬，嘲讽道：“肖主任所说查清楚了，就是不顾真相如何，擅自下结论？不知您是从哪里得知，柿饼是从我这里卖出去的？”肖主任神色带着几分轻蔑，笃定道：“我亲自去派出所问的，还能有假？供销社的严副主任也承认了，还会有假？”唐甜冷嗤，“派出所和严章，亲口对您说，变质的柿饼是我唐甜亲自卖出去的？”肖主任对她质问的语气十分不满，一个乡下人，还敢这样对她说话？她懒得和唐甜再纠缠，反正处分已经下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明天再过来。”唐甜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我请求和派出所、还有严副主任当面对质！”肖主任耐心耗尽，怒意横生，“你说对质就对质？你算什么东西！处分是林厂长亲自下的，不会改变，你再不走，我让人轰你们出去！”眼看着两人的争执越来越大，丁青急忙拦着唐甜，“甜甜，我们先回去吧。”要是动起手来，这里是人家的地盘还得吃亏。唐甜也清楚形势对自己不利，只好憋着一口气和丁青走出食品厂。可她不愿意就这样回去，只能转而去派出所找林怀远。虽然只和林怀远见过一次，但留给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好在运气没有差到极点，林怀远就在派出所。他见到唐甜，还有些吃惊。“唐知青，有事吗？”唐甜和他解释了自己的来意，“肖主任没有查清楚，就妄下结论，算是污蔑了吧？”林怀远突然想到上次肖主任来问自己的事情，心中倏然多了几分愧疚。肖主任没提唐甜，他也自然而然没提唐甜，只说了个大概，倒是不小心造成了大家的误解。“这件事不宜闹大，我亲自去供销社问一下严副主任，和肖主任解释清楚。”唐甜本意也没想闹大。毕竟变质食品这种事，对于食品厂的名声还是有影响的。既然林怀远愿意出面，那是再好不过。靠得住的人送走了唐甜和丁青，林怀远便和同事打了声招呼，往供销社去。严章就算是副主任，也不愿意和派出所的人交恶。更何况，林怀远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安，他爸还是食品厂的厂长。可是当他听到柿饼的事情之时，心里不由得有些惊愕。怎么这几天这件事又被人翻出来了。“前些天肖主任过来找过我，也是问这件事，我照实说了。”林怀远心中有些怀疑，严章若真的照实说了，还有后面那么多误会？“你是怎么说的？”他问。严章笑了笑，“柿饼确实是从牛头村卖出来的，不是吗？”林怀远脸色变了变，心想原来除了自己这里，误会的关键竟是出在严章这里。那件事解决之后，他就没有继续追查。只是隐隐得知，是有人在黑市贩售出变质的柿饼。他又问：“严主任，你的话也许让肖主任产生了误会，还需要你走一趟才行。”严章大约猜到了唐甜出了什么事，眉头轻挑，“怎么派出所现在这么闲，管这么宽？”林怀远神色沉了沉，“只要损害到了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我们就该管。”林怀远坚持，严章无法，只好跟着一起去了食品厂。可是这一解释，肖主任不开心了。敢情还真是误会一场？可处分已经下去了，事情还是她亲自去查，报告给林厂长的。现在已成定局，让她怎么和林厂长解释？真要是解释了，受处分的就成了她了呀！肖主任嘴上答应得很好，将林怀远和严章哄走了，一边暗暗将这件事给压下。她好不容易才让唐甜她们关门大吉，撤销处分？做梦去吧！就这样，唐甜在村里等了好几天，都没见人来撤销处分。等她再去派出所问，林怀远却因家里有事请假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才回来上班。唐甜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说是林厂长生病了，林怀远请假也是为了照顾自家父亲。如今的食品厂，大家都在传林厂长可能要提前退休。而接任厂长呼声最高的人，便是肖主任。肖主任派人来了牛头村好几次，都是催唐甜去食品厂，教工人做青团。唐甜不为所动，无论那些人如何说，坚持不去。肖主任无法，只好放弃唐甜这边，转而去找牛头村的其他人。又不是只有唐甜一人会做。牛头村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唐甜一般硬骨头，仅仅是去教那些工人做青团，就有十块钱呢！牛翠花是第一个主动报名的。当然，她这个行为也遭到了不少人的唾骂。“她陷害我们，让我们的厂子关了门，你还跑去做人家的走狗！”李大嘴破口大骂。牛翠花被说得神色讪讪，却还是反驳：“反正我们厂子已经关门了，把青团的法子给他们又怎么样？他们还给了我十块钱呢！我累死累活那么多天，生产队才给我分了三块钱。”有钱得为啥不要。那个肖主任还夸她了，说等以后食品厂招临时工，优先考虑她。等以后她进了食品厂，那她也是领工资的工人咧！被人骂两句有什么，有钱就行。……日子一晃两个月过去，唐甜临近预产期。这两个月来，食品厂没再传来任何消息，唐甜临近产期，反而孕吐得厉害，这件事便暂时搁置下来。唐甜还是比较信任医院，决定不找产婆，打算在医院生。在医院生个孩子，拢共要花不少钱。但是在村里生，唐甜还是担心卫生条件不过关造成感染什么的，那就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