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恒死死望着戚慎:“我蛊动满朝文武,你当真要留我?”
戚慎不再开口。
良久,秦无恒抬头说:“朔关。”
这两处皆是大梁最偏远的塞外,泷水却土沃鱼肥,朔关却地寒风烈,是大梁环境最恶劣的地方。他已经输了,男子的尊严让他不想在戚慎脚下说一句他错了,可他却知道自己原来才是那个最不堪的人,这些年他竟一点都不懂戚慎。
“朔关风沙四季不休,那便让周边百姓瞧见绿树成荫吧。”戚慎站起身转身离去,“将士刀剑无眼,若你再有异动,一家三口,不会留情。”
秦无恒目送眼前暗蓝的龙袍消失在尽头。有泪顺着他眼眶滚下,烛火隐隐绰绰,好像把前半生的虚假与荣华都烧成了空。
他听见沈清月的哭声,先是抑制的,而后嚎啕大哭。他伸手够出栏杆,往常只要他伸出手沈清月就会握住他的手,但这次没有。
“清月?”
只有哭声回应他。他有些慌了,急喊:“清月!”
沈清月终于开口:“往后,我们就当是陌路人吧。”
…
戚慎进棠翠宫时,景辛已经要睡了。
她躺在床榻,他挑起帐帘进来,俯首凝望她,忽然将头埋进她脖颈处。
景辛微微一怔,尚未问他发了什么,但知道他需要安慰,搂住他轻拍着他的背。
片刻,戚慎抬起头道:“来陪你睡觉。”
景辛轻轻点头。
宫人入内为戚慎宽衣脱履,熄灯后,她枕在他臂弯里问起天牢的事。
“您放过他们了吗?”
戚慎唔了声。
景辛没有问原因,说:“菩萨说过,您会是一个明君。”
戚慎嗤笑:“唬我。”他说完顿了下,敛了笑。
景辛才反应过来他没有自称寡人,有些惊喜,这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里有地位了呀?
她心情颇好,想了下:“那他们何时走?”
“明日。”
她犹豫了下:“我可以去看看沈清月吗?”
戚慎答应了。
“谢谢王上。”她说,“今晚臣妾做的火锅很美味,改日臣妾给您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