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将针头拨出,他受过的伤实在是太多了,这种程度的针伤,他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感,但对于主人来说,肯定很疼得。
他歪了歪头,舌尖碰到孟攸的指腹,似乎想要舔舐陈年旧伤。
孟攸一惊,她赶忙将手移开,瞪了云空一眼,佯装生气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云空。”
“不能舔。”
“你是人,不能随随便便的舔人的。”
云空歪了歪头,不甚理解的仰面看她。
孟攸瞪他一眼。
“下次不听我说得话,”她思索起来,佯装生气的瞪他一眼:“我就不来看你了。”
云空摇了摇头,他缩了缩身子,和孟攸拉开距离,他下意识的想要咬住孟攸的衣服,又害怕她真的不过来,缩了缩脖子,忽而伸手拉住孟攸的手腕,黑漆漆的瞳孔一错不错的紧盯着孟攸,他艰难吐字:
“不可以。”
孟攸下意识的想要瞪他。
云空的眼帘微垂,眨了又眨,遮住那双如凶兽般的瞳孔时,他的皮相竟然呈现出一种柔弱感和无措感,像是被主人丢弃的狗,死死的咬住主人的裤腿,艰难道:
“听、主、人。”
孟攸看着他这副模样,一时心软,她伸手揉了揉云空的头,很讲理道:“那你下次不许再咬我的手了。”
云空点了点头。
孟攸眼前一亮,她伸出手来,向云空道:“那我们拉钩。”
云空疑惑的看着她。
孟攸直接勾住他的小指关节,笑嘻嘻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她的指节柔软,似乎没有骨头一样。
云空直愣愣的看着她,忽而从喉间溢出道“汪”声。
孟攸被这声音一惊,她一愣,忽而笑开,面颊上的胭脂更是熠熠生辉:“云空,你好笨啊,你又不是小狗,你汪什么啊。”
她伸出手重新同云空拉勾,故作生气的板着脸:“这次不许违背誓言了,不然,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她说着的同时,再同云空“拉钩上吊”之后,才喜笑颜开:“好了。”
她一说“好了”,云空忽而褪去衣裳,裸露出沁血的伤口,伸手摇了摇孟攸的手腕,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掌面。
孟攸嘟了嘟唇,拿过药膏:
“伤口撕裂不上药,活该你,云空。”
她说着的同时,替云空上完药,伸手撕了撕云空的面颊,又重复一遍:
“下次伤口撕裂,还敢不敢不上药了。”
她的指腹柔软,用力又小,对于云空而言,跟挠痒痒一样,他只是怔怔的垂着眼帘,一错不错的看着她。
孟攸被他的视线看得眼热,她“哼”了一声,伸手去捂住云空的眼睫。
云空猝不及防,但依旧老老实实的闭眼。
他的睫毛在她的掌面轻颤。
如同春季新生的嫩芽,又一下没一下的触在她的掌面上,微痒,这痒感若是周围喧闹的话,可能感受不到,但周围实在是太静了,偶有细雨打在绿叶上的声音,清棱棱的,便让这痒感更为清晰,似乎要顺着她的掌面,穿破她的皮肤,细微的分散在她的血管之中一样。
孟攸猛然松手,她的两颊似乎更红了,眼神乱晃起来,佯装生气道:“不许这样看本殿下。”
云空看着她,点了点头。
孟攸余光看见他的动作,这才面色正常许多,她伸手戳了戳云空的手背,翻出临摹宣纸,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着:
“看好了,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