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来,将姜红涂在右眼下方,又将松叶牡丹红涂到左眼下方,微歪头,兴致勃勃道:“是不是很好看,云空?”
她生怕云空看不清,又特意凑近了些,先将右面颊摆在云空的面颊,伸手点了点姜红的位置,眨了眨眼睛:“好看吧。”
她的指甲上没有涂丹蔻,是血肉自然溢出的粉色,但右面颊上的姜红似乎涂多了些,呈现出粉嫩的感觉,像是垂在枝头的桃子。
桃子在山间很常见,但又不常见,它的花期太短,争抢的狼又太多,分到每个狼的手里就会少上许多。
云空之前不在意。
但他现在很在意,他想要眼前这个桃子。
不是共享的,他想要独占这个桃子。
他的喉结滚动,没在人群中长大,这种渴望让他下意识的认为,自己很饿。
他太饿了。
渴欲和食欲反复在灼烧着他的胃底粘膜,迫切的催促着他。
更何况食物近在眼前。
她看着娇娇弱弱的,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云空的喉结再次滚动了下,他忽而憋开眼睛,耳边却传来孟攸不满的声音,她拉着他的衣袖:
“好不好看吗?”
他的喉结下落。
随着这声不太明显的清晰吞咽声,反倒是他的话语从他微张的口唇溢了出来:
“好看。”
孟攸满意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又将左面颊怼在云空的眼前,点了点左面颊上的松木牡丹红:“是不是也很好看啊?”
松木牡丹红的颜色比姜红的颜色要深上许多。
她又涂得多。
咋一看,像是醉酒后面部晕上来的红意。
云空没见过酒,也没喝过酒,但他见过山林间的林檎,红艳艳的,和她的面容一样。
引诱着他的食欲。
云空蓦然移开视线,他的手背上有青筋裸露,指节似乎羞极般的蜷缩一下,含糊不清道:“好看。”
孟攸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她嘟了嘟唇,笑道,
“跟我一样。”
云空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胭脂,看着她愁眉苦脸的将绣棚拿出来,她撑着下巴,伸手点了点绣棚:“不说它算了。”
她又深深的叹一口气:“算了,还是说它吧。”
小公主虽说琴棋书画平平,但好歹算是懂得,但绣活太难了,那根小小的银针总是扎进她的皮肤,让她的指节都冒出血丝来。
她垂头丧气的向云空展示着银针,夸张道:
“别看它这么小,扎起人来,可从不含糊。”
她丧着脸,特指道:“尤其是扎起我来,从不含糊。”
“我当时十个手指头都被扎了很多次,”她垂着脸:“但依旧学不会。”
她说着的时候,云空伸出掌面。
她刚将银针放在云空的掌面上时,云空忽而垂了下手,针头扎进了云空的掌面。
孟攸的瞳孔放大,她看着云空掌面冒出的血珠,下意识的想要拔出针头:“没事吧,云空,是不是很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