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还嫌这些年轻气盛的修士们受到的刺激不够似的,老头又补充道:&ldo;只要闯过了此阵便算是过关,若是能破阵……那这前二十名也不在话下。&rdo;
听这老头自吹自擂地夸耀着这简化版的大阵是如何厉害,总有不服气的刺头是跃跃欲试地想要上去挑战,证明一下自己的。
那跳出来的修士身高足有七尺,面相俊朗,气息沉稳且境界稳固,似乎是敖幼璇手下的跟班之一,一个炼气中期的金火双系修士,也算是这群学子的中游偏上水平了。
当然,不出意料地铩羽而归‐‐被大阵扔出来后气息微弱,不断咳血的模样教人心头一凛,再不敢小瞧这看上去简陋的阵法。
见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一时之间都被震慑住了,古先生捻须一笑,放出话来:&ldo;此阵布设三日‐‐三日内,诸君皆可来破阵。&rdo;
只不过,入阵一次就无法再次入内,而且每次都只能有一人单独进入,倘若一盏茶的时间还未过关,就会被大阵踢出来,视为失败。
看着接二连三被大阵毫不留情地甩出来的学子们,其余的幸存者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去钻研破阵之道,钟离晴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在寝房内面对那个不怀好意的尤楚鹤可不是琢磨阵道的理想环境……钟离晴宁愿带着嬴惜去上次那个茶馆。
同样的,她还存着一个小心思‐‐那个自称是赢氏卫族的赫连奕已经多日未曾出现了,不知是这学院的结界将她难住了,不愿意贸然闯入惊动了学院内的执教们打草惊蛇呢,还是早已悄悄潜伏在她们身边,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呢?
钟离晴无意去猜测‐‐若是手中有足够的诱饵,那么猎物总是会乖乖上门的。
至于猎人,只要安心等待便好。
带着嬴惜假意在集市上逛了一圈,买了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和吃食,两人再次回到了那家茶馆,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要了同一间包厢。
钟离晴温言细语地同嬴惜解释了一番自己的打算,拜托她待在外间守着护法,在她郑重其事地保证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她以后,便进了里间,顺手布了个小禁制,随即沉下心来,炼制起了敖幼璇吩咐的符箓。
花了一个时辰将她要的符箓都炼制完毕,却并不急着出去,而是琢磨起了那玉简中印刻的符文。
这阵道符文与符箓上书写的符文虽说不同,本质却是一样的,都是以符文勾动灵气,激发符咒的效能,只不过比起单向施展的符箓,阵道则等同于双向来回的贯通施展,更是多种符咒效果的叠加,在演算上要复杂不知多少倍。
是以,一个优秀的符箓师未必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阵道师,但即便是一个最普通阵道师都必定有着非凡的符箓造诣。
对于钟离晴而言,区区一个符箓师自然是无法满足她对力量的追求。
论到防御性和功能性,自然是阵法要更甚一筹‐‐她对于莘元学院的护院阵法以及女子寝舍外的结界早就觊觎多时了。
若要细究起来,禁制、结界与阵法之间也存在着差异‐‐禁制乃是最基础的构成,可能只是一个口诀、一句符咒便能达成;阵法则要复杂得多,也广泛得多;而结界则是阵法中较为特殊的一种,具有隔绝性,已经初步接触到一丝法则之力了。
就好像她曾经在某个瞬间触及到的空间的力量……强大,神秘,教人捉摸不透。
虽说钟离晴对阵法的研究还停留在皮毛,但是这不妨碍她热情积极的学习。
如饥似渴地研究时,却感觉到禁制被触动‐‐可嬴惜却没有示警。
钟离晴慢慢停下了研究,不动声色地放出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细上数倍的神识探了出去,却发现嬴惜正与那多日未见的赫连奕说着话。
准确地来说,却是嬴惜单方面地下达命令。
本来钟离晴是无法就此得出结论的‐‐毕竟她只是探出神识感知,还不能监听到两人的谈话内容……不过,有哪个素不相识的人寒暄对话时是跪着的?
若她没记错,这赫连奕可是金丹期的修士。
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嬴惜也不例外。
只是她说的不曾想起分毫,怕也不是全然值得相信的。
钟离晴眸光一沉,却没有揭穿对方,只是默默地等待两人的谈话告一段落,而赫连奕悻悻地离开后,才装作刚从入定中醒来的样子,低低唤了一声嬴惜,招呼她回学院。
第二日胸有成竹地去破阵,感觉尤楚鹤有意跟在她后面,她只作不知,顾自与嬴惜温声嘱咐了几句,而后便潇洒地踏进了阵中。
不同于那用作结界防护的阵法,跨步而入时只有穿透光膜的滞涩感,转瞬即逝;在越过这阵旗围聚的范围时,有着明显的压迫感,微一使力穿过结界后,眼前的景色便起了变化。
只怕这阵法并不如外面看上去的那么无害。
钟离晴手中扣着一枚玄铁符,警惕地看向面前以九宫格形式布局的九扇石板重门‐‐依那古先生所言,这阵既然号称是天罡地煞九门阵,那么便是对应九宫八卦之中的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与兑宫这九宫,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余下的中宫即是变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