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坚定和自信,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一个轻易被难倒的人。同时,他也对这个神秘的“秦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看看对方究竟能给出怎样的理由。而站在一旁的徐子陵,则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秦川的语气很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继续说道:“我这个人呢,向来行事随心所欲,很少会去思考做事的原因。刚才突然想起,世民兄您还设立了一个‘天策府’,专门负责国家的征讨事务。其中有长史、司马各一人,典签四人,录事两人,从事郎中两人、军谘祭酒两人,记室参军事两人,功、骑、铊、仓、兵、士六曹参军各两人,参军事六人,总共有三十四个人。这样的规模,简直就是一个小朝廷啊!由此可见,世民兄您的志向,绝不仅仅局限于简单的征战之事。所以,我才会有感而发,问出那样的问题。”
李世民和徐子陵听着他如数家珍一般详细列出“天策府”的组织架构,两人都不禁有些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秦川表情平淡地开口问道:“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吧?”
李世民无奈苦笑道:“我服气了!若是秦兄能够被我所用,我一定会请秦兄负责侦查敌军情报方面的事务。因此,身为君主,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选拔任用贤能之士,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去执行,就算有再好的治国策略,实施的时候也会不得要领,最终所有努力都会白费。”
徐子陵心中暗自赞叹不已,心想如果换成是李密或者杜伏威,看到有人对自己的事情如此了解,肯定不会不心生杀意。但是李世民却能够遵守承诺,如实回答问题,而且回答得潇洒自如、十分得体,仅仅凭借这份胸襟气度,就已经不是其他任何人可以比得上的了。
这时,那秦川再次降低声音,接着追问道:“等到天下大乱结束之后,又该怎样才能实现天下大治呢?”
李世民先是对着徐子陵微微一笑,然后才开口回应道:“混乱之后容易教导,就好像饥饿的人更容易进食一样,如果作为君主能够以身作则,针对前朝的弊端政治,实施以安静求得安定治理的去除奢侈、节省费用的方法,停止战争振兴文化,广布恩德施加恩惠,减轻徭役减少赋税,那么必定会让上下齐心协力,每个人都积极响应,不用着急就能迅速达成目标,中原地区既然已经安定下来了,外族人自然也会归服。”
秦川听了之后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徐兄觉得世民兄刚才的这番言论怎么样呢?”
徐子陵没想到他会突然询问自己这个旁观者的看法,不禁有些惊讶地笑了起来,说道:“对于执政的方法,小弟我只是一个门外汉而已,哪里有资格去评判世民兄啊。不过世民兄刚刚所说的‘静中求治’这四个字,倒是和我的性格非常契合。在大动乱结束之后,只有去除奢侈、节省费用,让百姓们休养生息,不去违背农时,才能够促进生产,让民众们都有足够的衣物和食物。”
秦川依然背对着墙壁,语气深沉地问道:“昔日文帝杨坚称帝,同样推行德政,可谁能料到隋朝竟然两代就灭亡了,世民兄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呢?”
李世民叹息一声道:“秦兄这一问,恰恰问到了问题的核心所在,仅凭这一点,就能看出秦兄见识非凡,不同于一般人。不知道我们两个能否挪动座位,跟秦兄面对面继续交谈呢?”
秦川笑着回答说:“我常常听说世子您喜欢结交天下的奇人异士,自然也会有包容各种奇特行为的胸怀。我向来习惯独自行动,这样交谈正合我意,如果世民兄一定要换成其他方式,那我只能告辞了!”
李世民对着徐子陵做了一个耸肩膀的动作,露出无奈的表情,微笑着说:“我只是想瞻仰一下秦兄的风采,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秦兄的意思办吧!”
秦川继续一脸淡然地说道:“早就知道世民兄不会为难别人,那么就请世民兄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吧。”
李世民露出几分疑惑,开口问道:“秦兄为什么感觉像是在考验我做皇帝的本事呢?”
他这句话刚一出口,徐子陵的内心猛地剧烈震动起来,心里已经猜到了如今这位秦川的真实身份。
其实,秦川的身份早已不言自明,除了师妃暄之外,还有谁会有兴趣跑来询问李世民关于治国理政这类问题呢?
她正在挑选谁才应该成为和氏璧的拥有者。
秦川悠然自得地回应道:“良禽择木而栖,这样说世民兄可还满意?”
李世民的目光随即投向徐子陵的脸庞,显然已经从他眼神的变化里,觉察到了他的异常,于是向他投去一个寻求意见的神情。
徐子陵想到了寇仲,心中暗暗叹息一声,点了点头示意李世民诚实作答。
李世民默想片刻后,正容道:“致安之本,惟在得人。隋室之有开皇之盛,皆因文皇帝勤于政务,每日上朝,日夜操劳。人间痛苦,无不亲自过问,且务行节俭,奖惩严明。只可惜最后还差了一着,否则隋室便将可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了。”
徐子陵也不待“秦川”回答,便长身而起,说道:“两位继续谈吧,在下告辞了!”
李世民顿时大感愕然。
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赵浩,此时却出声说道:“小陵别急着走啊,我在这儿喝了半天的酒,你都没说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你是不想认我这门亲戚了?”
赵浩一开口,那“秦川”突然身躯一震,而徐子陵更是转过了身,惊讶的看着赵浩,说道:“三太爷,您老怎么跑到这来了?”
而李世民听到了徐子陵对赵浩的称呼,顿时目瞪口呆的看着赵浩那年轻的面孔,随后转身就对着徐子陵问道:“子陵兄,你确定这是你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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