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完成了交接,这次带下的西红柿、字桃一并卖与了西门恭。
剩余字桃约二百多枚,统一作价三百文一枚。
西红柿是高产作物,即便地力贫弱了些,头茬依然采摘了三百多枚,作价五百钱。
下午,几人离开西门府后,对西门恭印象极好的长子杞人忧天道:“初哥儿,驻颜果恁贵,西门官人会不会亏钱哩?”
“只要找准目标人群,他挣的比咱多。”陈初举例道:“丁未之难前,一颗产自两浙路东嘉城的乳柑贩运至开封府东京城后,售价高达三贯,富户却争相购买,供不应求。”
水果也好、时蔬也好,稀缺到一定程度就被赋予了标榜身份和社会地位的属性。
类似豪车、名表,也如后世每克七百元的阿尔巴白松露。
物以稀为贵嘛。
听到陈初说起汴京城,杨震奇怪道:“初哥儿,你未曾去过东京,如何得知乳柑三贯?”
“看书啊,上次进城买了本杂记《东京梦华录》,里面记述的便是丁未前的东京城。”
“能识字真好,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杨震羡慕道。
陈初呵呵一笑,安慰道:“莫难过,虽然你不识字,但是你也没媳妇儿啊”
“滚!”
出城前,取了寄存牛车,陈初寻了家铁铺,付下定钱,让对方按照自己画出的图纸打造一些物件。
随后又去了一家叫做琼华轩的首饰铺。
昨晚见采薇阁的姐儿们,个个簪钗戴钿,陈初想起自家小猫却只用花布巾绾了青丝,便买了一支花蝶纹银簪、两支长命锁。
琼华轩隔壁,是一家绸缎庄。
陈初买了簪子出来时,刚好看见杨震不住往绸缎庄内张望。
“怎了?想买绸缎?”
“嘿嘿。”‘买绸缎’这话让杨大郎有些难为情。
也是,逃户们虽不好惹,但在旁人眼中却也是没有户籍、没有前途的盲流。
现在刚刚解决温饱,就想穿绸缎了?
这情形类似后世穷了三辈的拆迁户一夜暴富后,先去买了辆兰博基尼。
谁知,杨大郎却腼腆道:“昨日,咱去那采薇阁,见绸绢竟随意挂在堂里当做饰物。娘却连一件绢绸做的衣裳都没穿过。
年幼时,娘也时常被四邻夸奖‘模样美’。现下,她脸也黑、手也糙了、人也老了俺想给她买些好布。不然,只怕她这辈子都没机会穿绸绢了”
“走,咱们进去挑。”
选了几匹绢,出城前,陈初特意绕到一家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