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笑道:“怎能不说?还要问问四哥想要什么丫鬟呢。总不能姨娘都有丫鬟伺候,偏到了四哥这儿却没了。”
李惟俭笑道:“真不用,我往哪儿去都有丫鬟,还不是一样伺候着?”
黛玉眼见李惟俭果然推却,便也不再提及,转而与李惟俭说起了旁的。小两口你侬我侬,临到夜里忽而眼见东面天光通红,继而便有丫鬟来回:“老爷、奶奶,瞧着好似皇城走水了!”
李惟俭紧忙与黛玉往后头去了悦椿楼,登高望远,果然便见皇城里火光冲天。大顺沿袭前明,京师之内设有红铺一百二十余处,皇城内自有太监火丁百多人,只是瞧这火势,只怕是杯水车薪。
李惟俭心有余悸,便与黛玉商议道:“水火无情,这东路院年久失修,又多是木制构造,若走了水只怕就要出事。本道过些时日再动工,可我实在放心不下。不若这几日妹妹便暂且搬到西路院,我寻了匠人将东路院干脆重造一遍。”
黛玉情知李惟俭心下想着她,便依偎在其怀中道:“这重造屋舍须得提前预备了大木,哪里能说动工就动工的?”
李惟俭嘿然道:“妹妹怕是不曾仔细观量过西路院,那西路院除去门窗,旁的地方可没用一根横木啊。”
“不用大木用什么?”
“钢铁啊。”
说罢李惟俭忽而出神,旋即暗骂自个儿是个猪脑子。如今钢铁基地在唐山左近,京师是机械加工基地,每日家运河拥塞,京师、通州之间车马往来不断,顺天府虽不曾公布出来,可其所收税款必定水涨船高。
如此工商繁茂,连带着京师地价比照五年前足足上涨了三成有余。钢铁不缺,水泥不缺,又赶上皇城失火……这简直是发展房地产的大好良机啊。
亏得自己个儿前世当了二十年房奴,怎地将这般吸金利器给忘了?回头儿干脆将此事丢给太子与晋王去斗法吧。
李惟俭越琢磨越开心,不禁笑着将黛玉搂紧了。黛玉心下不解,讶然道:“四哥笑什么?”
李惟俭便道:“亏得这一场火啊,为难了一整日,这破局的法子竟如此简单。”
俯身亲得黛玉失了魂儿也似,李惟俭这才撒开,哈哈大笑着往书房而去。
转过天来,李惟俭到得武备院便听手下人说,昨儿夜里是奉先殿走了水,火丁忙活半宿方才扑灭,可因着梁木损毁,奉先殿到底还是塌了半边。
料想过不多久,圣人就得下旨重造奉先殿。
李惟俭顿时动了心思。京师楼宇少有超过五层者,盖因不可逾制,且皇城周边起了高楼有窥探皇城之嫌。后者是没法子了,如今望远镜早已普及,差一些的一两银子就能入手。
总不能圣人扯着妃子在御花园里兴之所至,转头便让哪家的公子哥瞧了去吧?
倒是前者能动动脑筋……若造个十几层的奉先殿,想来外城起个十来层的高楼也就不会逾制了。
非只如此,京师街、巷逼仄,正好趁机改造一番。李惟俭越琢磨越可行,当下暂且将公务搁置,一上午便写了条陈,过了中午便往内府衙门寻去。
奈何不凑巧,今日忠勇王又往宫中奏对去了,李惟俭只得无功而返。
到得家中,正赶上人牙子将三十来个小丫鬟送进伯府任凭挑选。李惟俭满心想着京师改造事宜,干脆自己个儿去了书房。
黛玉叫了晴雯、香菱、琇莹、红玉、宝琴,一众人等挑挑拣拣,留下了二十几个,余下的命人牙子带回。
二十几个小丫鬟都是十二、三年岁,须得随着嬷嬷学过了规矩方才能下发各处,可这名字却须得尽快起了。
黛玉与香菱、宝琴商议一番,便各自定下了丫鬟的名字。
分别是:彩繁、彩苹、彩藻、彩芹、彩绿、彩癗、彩菽、彩葑、彩萧、彩艾,又有枝儿、叶儿、条儿、苗儿;喜儿、乐儿、和儿、顺儿;春畹、春栏、春亭、春台。
姬妾等自是欣喜不已,那琇莹尤为开怀,早早儿就寻了两个可心的,就等着半月后学了规矩落在自己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