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愫坐在那里算着日子,前些天传来消息,郭布献降,西南归顺了,石柯南下去南灵郡还没有消息,更没有他班师凯旋的消息。虽然隔三差五宫里来人问安,接石松进攻去玩,刘王后也很喜欢石广和石松这两个孩子,加上石崭和石躔、石玥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可是这几天却宫里却没有人来了,据说是因为石崭病了。石松问道:“娘亲真的有孩子了,我有弟弟了?”杨愫笑着对石松说:“也有可能是个小妹妹啊。”石松又看着杨愫的肚子,说:“如果是个小妹妹,爹爹会喜欢她吗?”
杨愫说:“会啊,因为你们都是他的子女,他当然会喜欢你们的。娘亲身体不舒服,你去那边玩吧。”石松乖乖的跑去空地上玩闹,ru娘、侍女和两个家丁都跟了上去。
产期在即,杨愫的身子也不爽利,晒晒太阳会舒适很多。就在太阳还在天上时,杨愫突然感到了剧烈的腹痛,一阵阵的袭来,杨愫身边的侍女发现杨愫喊疼,又看见杨愫的裙下有秽物,马上去叫人,喊着夫人生了云云。早已经请来住在家里的产婆闻讯赶来,几个家丁和侍女簇拥着杨愫到卧房去。突然间的事件,让石松慌了神,ru娘连忙抱着石松回厢房去了。
产婆有条不紊的查看了一番,动手帮助杨愫顺产,侍女们急急忙忙的端热水,整个侯府都忙碌起来。好在杨愫已经生过一胎了,所以并没有十分艰难,苦捱了一个时辰的努力后还是顺产了一名女婴。卧房里的所有人无不将心头的一块石头放下了,纷纷向杨愫道喜。然后又开始忙碌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
洗净之后女婴被放在了杨愫枕边,杨愫满头大汗,气力稍有虚脱的看了她一眼,“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石珍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非常在意,派来安本忠送了很多礼物。可是杨愫更在意的却不是石珍和他的礼物。
洗三之后的一天,石珍还下旨,给了章德一个知县的小官,到西玚郡赴任。这天杨愫叫来了章德,杨愫说:“咱们侯府真是接二连三的有好事。你也做官了,上个月苏姐虽然早产,但是我们的主仆之情也已经这么多年了,你把这个拿去给她补补吧。”说着将一盒阿胶递给了章德。
章德十分感激的接了过来。章德说:“夫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不用送这么贵重的的礼物。”
杨愫说:“这东西是一回事,向让你去送信是另一回事。什么时候我在你们心里也是充满心机的人了?”
章德赔笑:“哪里有,夫人严重了。是送信给主子吗?”
杨愫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女儿,章德明白了。杨愫说:“我写了一封书信,你一定要送到他的手里。”章德将信拿过来之后就向杨愫告辞,然后又去见苏姐,虽然苏姐还在坐月子,所以还不用和他一道去西南。苏姐让他好好做官,不能向我们过去见识过的那些贪官一样。
昔日一起在聪侯府做事的其他人纷纷来祝贺他,吃里一顿小酒席,又在帐房支出来足够的盘缠之后,章德就出发了。
已经是显彰元年的冬天了,章德还是一路风雨无阻的在腊月的月初赶到了兴都。交割了官府行文之后,章德又去求见石贝。
此时的石贝身体已经开始恢复,韩翁离开后已经过了两天,南灵郡方面送来的草药才被送到。他体内剩余的毒也在这些草药的帮助下,已经清理干净了。石贝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这天正在翻阅在江南的探子呈上来的谍报,章德进来之后马上下跪,石贝放下文件,说:“你已经是堂堂知县了,怎么可以对我行此大礼,让御史言官知道了一定会加以诟病的。”
章德起来之后,说:“小人能有今日,都是主人所赐。可是我也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主公要加封我做官呢?我一直想不明白。”
石贝说:“你不用明白,这也不是你该知道的。你只要记得做一个好官就可以了。”
章德唯唯诺诺的答应了,然后将杨愫的信交付给石贝,并告知石贝,他在出征前杨愫就已经怀有身孕了,但是为了不影响石贝南征,始终没有告诉石贝,现在他战胜了,杨愫也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石贝急忙问:“女儿起名字了吗?”章德说:“还没有。”石贝拆开信封,心中大抵是些思念期盼一家团聚的话,但是写的柔肠绵存。其中更是有“君念于天下,妻念于郎君。郎君为终止战端,而盼望天下一统,妻为子女而难于持家。非轻视夫君而不告知身孕,是真知郎心,不可以一己之私而阻郎终生期盼。由是如此,遂欺瞒至今。今得知郎君成功,回念数月以来忧思不堪,花落叶黄层层去,愁肠惊惧日日增。终日不敢多作,书画渐渐疏懒,是以教子度日,而及今日可安寝为念郎君早归”的句子。
石贝看后,提笔写下一首诗:
无言歌春风将吹尽,夏日遮云中。我将何从去,寻梅城头东。
想当年春意正浓风,杨柳街巷云排空。
看风景,一路到花阁,笑问小妹姓,关窗横闩木,当头瓢水迸。似如今夏日热酷冬寒风,当初柴房已全空。
试问何人知我心,千军万马破戎风。
娇娇明月夹书页,啾啾战马催出征。
两相顾盼到何日,莫非登天媚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