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峻平生最恨这些捕风捉影的狗屁玩意儿,几乎当场就要百步穿杨一口唾沫吐到那记者脸上去,老子他妈的喜欢男的!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最后他咽下了那些可能会为他惹来麻烦的赌气言论,话不能多说,越说越错。他大手一挥:&ldo;关门,放雷笑。&rdo;
办公室隔间里立马冲出一只卷毛大狗凶神恶煞的开始撵人。
雷助理通过一些日子的锻炼已经能够很好的兼顾并胜任秘书、保安、打手、茶水小弟等跨界工作,进步空间极大,令人刮目相看。把无良记者赶走之后,他结合上述那些荒唐的问题回想起了当时目睹的、司峻手里牵着的那个男孩儿,忍不住讪讪地问,&ldo;老板你对象就是上次那个小伙儿啊。&rdo;
&ldo;啊。&rdo;司峻手里还拿着一份画报的样本,把刚看完的一页翻到最下面,他今天穿了件烟灰色的衬衣,没系领带,袖子卷到手肘弯曲处,闻言微微一抬眉毛,眼底是可供解读的警告与赤裸裸的威胁,&ldo;不行吗。&rdo;
&ldo;……不。&rdo;雷笑真诚的说,&ldo;嫂子挺俊的,看着特踏实。&rdo;
司峻想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宠辱不惊,但由于内心太过愉悦,差点把合作商送过来的样刊给扯坏了。他摸着下巴上这些日子蓄起来的浅浅一抹胡茬,平静而贱地回答,&ldo;我也觉得。&rdo;
&ldo;然而是不是比老板你小了……点……&rdo;
&ldo;你给我出去。&rdo;
三人成虎,流言吃人。司峻宁愿表面有些桃色新闻作为烟雾弹,他不介意外人拿他做文章,只要别给童佑茗造成影响;他还是个刚准备踏入社会的年轻人,有清清白白的一片大好未来,诚然,他们躲不了一辈子,这不现实,但也绝不会像&ldo;上辈子&rdo;那样弄得声名狼藉,两人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这是在保护对方、有足够的本事和资格保护对方。这才是他最想做的。
童佑茗这次回到医院已经算是非正式工作了,之前带他的教授腿部静脉曲张恶化,已经无法长时间站立在手术台前,行医生涯极有可能要止步于此,这对医院乃至所有同行来说都不能不算得上是一件憾事。
童佑茗趁周末的时候去他家里看望过一次,这位相处了三年的老师已经像个真正的长辈那样亲近,他询问了些童佑茗的近况,对方坦言,&ldo;人命握在自己手里的话,还是会感到不安的吧。&rdo;
&ldo;不管在学校里解剖过多少具尸体,跟在老师身边记录过多少次手术过程,由自己来握着刀的话,尤其是那些人命关天的大手术,很难不害怕啊。&rdo;
&ldo;不是害怕血,害怕砰砰直跳的内脏,是害怕出错,害怕疏忽和失误,害怕背负不了别人的希望。&rdo;
教授看着这个逐渐崭露头角的年轻人,他看得到他蕴藏的无限潜力,每个老师都会有那么一两个得意门生,身上往往能投射出他们当年的影子;可童佑茗和那些常见的优等生又是不同的,他没有那种被太多优秀加身的傲慢和狂妄,更多的是谦逊、低调与成长过程中习惯性的压抑,这大概是好的吧。他想,再没有什么更好的话来安慰这孩子了。
&ldo;永远不要对自己失望。&rdo;他说,&ldo;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竭尽全力,想对得起别人,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rdo;
与此同时,这头的司峻接到了保姆的电话。
&ldo;司先生!不好了!&rdo;
听到这样噩耗般的开场白,司峻的心陡然一沉。
&ldo;司叔今天中午在阳台上的时候好像是摔了一跤,好端端的……我发现的时候看见血了……&rdo;保姆的声音听起来早已六神无主,一小段让人难以承受的沉默过后,她终于大哭起来,&ldo;内出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