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侍卫无声地从黑暗里出来。
顾凭:“备车,我要回一趟秦王府。”
那侍卫躬身一应。
他们下了密道,半刻后,一辆马车从一间独居的院落驶出来,悄无声息地驶入了秦王府的后门。
顾凭去了陈晏的寝居。
寝屋内一片漆黑。顾凭问守在门口的陈晏亲卫:“殿下已经歇息了?”
那亲卫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摇摇头,但也不回答,只是道:“请郎君稍候。”
顾凭就在院子中等待着。
过了一会儿,赵长起来了。
顾凭:“殿下呢?”
赵长起低声道:“你跟我来。”
他脚步匆匆地带着顾凭向前走。
走着走着,顾凭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这条路,怎么像是通往……
赵长起:“殿下宿在你的院子里。”
在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后,赵长起沉默了。
忽然,他停住步,猛地转过身。
顾凭也停下,一言不发。
赵长起盯着他。他的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顾凭,殿下对你用心了!”
顾凭依旧没有说话。
赵长起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他缓缓道:“殿下在你身上花的心思,远多过你想到的。便是前两年,你待在后院,我隔三差五来找你谈聊,无论朝中各派的官员,还是殿下身边的大小事,都告于你知晓……顾凭。你想一想,我一个外臣,若是没有殿下的授意,我怎么可能随意出入他的后院?”
“这两年你虽未出仕,但这凤都城的权力场上,有哪个人,哪一拨势力,是你全然陌生的?”
他叹道:“恐怕殿下当时,记就在为你的入朝做准备了。”
……还有今天。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让顾凭另立府邸,是一件这么让殿下不舍的事。
不舍到,在应该就寝的时候,殿下竟然独自去了顾凭的那间屋子。
明明那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久久的沉默。
赵长起看了眼顾凭,忽然道:“沈留回来了。”
“我非暗部中人,再多的也不知道了。不过,既然他平安回来,你在暗部的日子应当不至于太难过了。”
说完,赵长起轻轻道:“去吧。”
顾凭推开门。
层层床纱垂落,卧榻像是被黑暗隔绝了,什么都看不清。
顾凭站住,轻声道:“殿下,是我。”
一只手伸出来,扣住他的肩膀,狠狠将他按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