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灵岩石窟,监造者是沙门都统昙曜。而今陛下派宦官首领白整去伊阙山,可见此内官便是将来修建洛阳石窟的监造者。监造者身份的变化,表明陛下最信的,是宦侍。这些宦侍里有信佛者,有儒学名士,也有之前只信金银财宝的赵修。”
“啊……”尉窈顿感眼前出现一条新思路,她没有插嘴,静心聆听。
司州署。
苟主簿:“监造洛阳石窟一职,向来属于沙门统,陛下却派宦官过去,说明在陛下心里,最信任的是宦侍。”
他看向元茂,教导:“至于召孙惠蔚进斋宫,不讲儒经讲佛经,也先得是陛下信任孙惠蔚,愿意听孙惠蔚讲话,而后讨论佛经。这个顺序不能错,错了,接下来咱们的推测就会全错!”
“四门小学的营建,必须排在伊阙山石窟开凿前面!你父亲让你跟尉窈提这件事,确实是要通过赵护卫转述给任城王,但不是让任城王帮着你父亲说服其余辅臣同意这份奏请,那样的话,你父亲还没开始做事,先欠任城王一份大人情了,再者,任城王凭什么要搭上自己的仕途帮这种忙?”
元志说道:“我只想让任城王告诉我,陛下最信任哪位宦侍,只要这份信任胜过白整,我就建议由此宦官监造四门小学的营建!”
苟主簿对着元茂、元瑀笑,总结一语:“你二人以为是儒、佛在争,其实是陛下与辅臣在争,转化为宦侍与外朝官争。”
元茂:“我明白了,任城王对父亲的奏请正常对待就行,能不能修建四门小学,不在哪位辅臣帮助父亲,得看有没有宦官在陛下跟前的得宠,远胜大长秋卿白整!”
元志:“对。可惜你进宫时间太短,不清楚此事。”
“往后我会清楚的。但是……”元茂担心而问:“尉夫子万一猜错,万一和我猜得一样怎么办?”
苟主簿:“他如果猜对,证明你父亲没看错他,往后便可费心周旋,给他前程。如果猜不出你父亲的用意,那尉窈一家想兴旺,短期内就只能依靠你师母。”
他在心里默默加一句:你不争气的父亲会心疼的!
“再说广召普通学官之事。”
劝学里。
尉骃也说道:“窈儿不需把心思放在如何奏请上,元别驾要提醒你的,是奏请里的内容……广召普通学官。”
“元别驾用心良苦,要为着你,开辟一条女子为外朝文官的新路!此路现下遇的时机正好,一是木兰营成立在前,女子既然能为武官,也能为文官。”
“其次,倘若咱们刚才猜对了,元别驾提起四门小学营建的奏请,提议某位宦官为监造,那元别驾能得到什么?好处全给那位宦官了,因此元官长在奏请里加上你,那位宦官肯定不会反对。”
尉窈激动道:“我知道了。我要做的是从现在起,更努力学,把训诂基础学扎实,让同龄人里没有能和我比肩者,那么元别驾提议我参与启蒙经义撰写,便是顺理成章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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