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和老九都护不住你,你就能凭着自立自强,护住自己了?”
“天地之事,哪能如此斤斤计较执着于结果??照你这么说,这天底下无人能护住我,我就坐以待毙,等死了??自强自立,只是想为自己多博得一线生机,哪怕最终还是死了,我也无愧于心。”
苍耳看木招摇眼里满是担忧,反倒宽慰起他来:“你看小如苍耳子般的一株野草,都能挣扎立身于天地之间!!何况我有手有脚!!你呀,根本不用为我担心!!我现下有力气为自己多挣得一分生机,那便就是天下最大的幸事了。”
说完,你扬起小脸,冲他甜甜的一笑,木招摇看她周身披着日落前的晚霞,当真犹如初生的野草般生机盎然。
“难怪叫苍耳。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想得倒是挺多。”
“那我一个人满山坡的乱跑,不多想一点怎么打发时间啊!!倒是你,不能多想。”
木招摇纳闷了:“为何你能多想,我便不能多想了?”
苍耳眼珠子转了转,笑他:“因为我呢,是越想越通透,你呢,越想越钻牛角尖。还是别多想的好!!”
木招摇气结,没想到今日被个小孩子教育了。“瞎说什么呢!!谁钻牛角尖了!!”
“没钻牛角尖?那是谁捧着个招摇令,暗自神伤啊??有这功夫,不如想想今晚上吃什么!!我可不想再碰那什么祝余了!!”她抱着木招摇的手臂摇啊摇,直摇得木招摇心神荡漾,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似乎真的没那么重要了。
把招摇令往袖口里一收,“走吧,我们商量商量,今晚上吃什么。”
“招摇能有什么吃的??真要吃,估计也就些海货了。”不远处一道冷冷的声音的传来。
“老九!!”苍耳雀跃。
老九一把接住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苍耳,冷眼看了看木招摇,冲他摊开手掌,没好气地说道:“拿来。”
木招摇自是知道他在说什么,百感交集地把手伸进了袖口,在里面摸了又摸,好半天时间,才心有不甘地把招摇令扔回给他。
“你要再敢丢了他……”他恨恨地威胁。
“怎么?给了我的东西,你还舔着脸要回去?”老九伸手一把接住飞来的令牌,看着一天没喝血的令牌,色泽又暗淡了些,旁若无人地割了手指,滴嘀哒哒淋了一串的血喂饱它。
木招摇看他如此,心里终是好过了一些。他死咬着嘴唇,努力不让唇角弯起来,不然又要被老狐狸笑话了去。
“你们两个再要眉来眼去,我可当真要饿死了!!刚才说的什么海货,到底吃不吃啊!!”苍耳饿得有气无力。她辛苦劳累了一天,又无端废了那么多口舌,此刻已是一丁点儿气力都没有了。
“多少年没有赶过海了,当真要去??”
“自然是要去!!”
丽麂水自招摇向西奔腾入海。
水里不仅多育沛,近海处更有不少山珍海货。
退潮后,就要在那裸露的礁石之间找寻遗留的海物了,细心些,不难摸到各色贝类,还有大大小小,横行霸道的螃蟹。
许久许久之前,木招摇也赶过一次海。
气氛也如此刻一般热烈。
“捉住它,捉住它!!快封住洞口,别让它逃回去!!”苍耳光着脚丫子,踩在硌脚的礁石上。
“逃了逃了!!”
“木招摇!!你也下来帮忙啊!!你躲那么远,光看着有什么用!!”苍耳不爽得看着岸上的木招摇。
他衣衫不湿,鞋袜不脱,好像真没他什么事一样。
木招摇淡定地一抬手,身边不远处,圈起的一堆碎石里腾空浮起大大小小各色的海物,在空中张牙舞爪的挣扎。
一松手,海物们又都稀里哗啦得掉了回去。
“赶海也不一定非要沾水的。何况那礁石硌脚。你们也趁早回来的好,我捉的这些,也够我们吃了吧。”他惬意得眯眼,吹着海风。
眼看那日头都快要西沉入海了。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竟然还没捉到多少海物。
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