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多了,不想和你计较。”靳文深吸了口气,不去看诏时,转身走向厨房。
屋里连热水都没有,只有冰箱里有库存的瓶装水。
“给我就行。”诏时居然还好意思伸手。
靳文扔了瓶水过去,略微皱眉,看着他喝一半吐一半的样子。
“如果这样能让你冷静下。”靳文还站在冰箱前,“莫紫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诏时擦净嘴边的凉水,自嘲地笑笑,“对X组织,还能怎么处理?”
“那取决于你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还能像原来一样想。”
靳文太了解诏时的性格,只是明知道提醒了也是无济于补,该做的事一样要做到。
甚至恨不得用他擅长的什么“惩罚”,来反着惩治他一下。
“你就这么对一个喝多的人。”诏时晃了下水瓶,没拿稳,顺手滑了出去。
“对付得太轻了。”靳文微微叹息一声,依然从门口的柜子里找了条毯子,扔到沙发上。
“我回去了,你好自为之。”
”阿文。“
靳文已经向门外走了三步,才听到后面低声的呼唤。
“为什么不像阿朗一样,骂醒我?”
是啊,为什么。
靳文也很想希望有个帮手在场,或者像诏时这么潇洒,拎几瓶酒灌进去,直接抹消掉过去一切的回忆,痛快地肆无忌惮。
做不到。闭上眼,想到的都是曾经。想到小时候体质太弱,训练过度总是发烧昏迷,醒来看到的都是趴在柜子上呼呼大睡的诏时;也想到他濒死时说的那句对不起。
他不是濒死。是真正死过一次,只是隙间又赐予了一个奇迹。
“你还醉着,听不进去任何话。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回来找我。”
靳文关灯,关上门,任一楼大厅沉浸在黑暗之中。
夜色幽暗,细雨连绵,空中的云层越堆越高,这场雨不但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带来了沉闷的雷声。
寂静的夜。有人在窗边看着落雨砸在积水池,有人在街道上奔跑,用外套挡住脑袋,跑出一路水花。
明天会是好天气吧?屋檐下的女孩望着旁边一起躲雨的男人。
你说呢?和你在一起,每天都是晴天。
讨厌。
透明的雨路过相拥的人,穿过宽敞的街道,疾驰的车,顶风前行。
白桦城很大,大到可以忽视任何一滴雨,大到四通八达,望不到边际。
但路终有尽头,终有绵延向被雨水打湿的青黄农田、湿漉漉的树叶以及银亮湖水的时候。
“打扰了。”
前行的身影跌入寒水结界,摇了摇满身雨滴,轻轻开门。
门是虚掩着的。风铃晃动几下,清脆的声音融入雨夜之中。
“有人吗。”
说着和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的话,来人借着闪电望入大厅,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