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柯老夫人又问:&ldo;这话老三知道吗?&rdo;
方氏连忙摆手示意柯老夫人轻声:&ldo;婆婆快别提这章,倘若夫君知道这话,怕是科场也不进了。我已经写了回信给哥哥,叫他们在夫君面前千万甭提这事儿,只是悄悄打点铺排就是了。&rdo;
柯老夫人叹道:&ldo;这真难为媳妇与亲家了。你娘家哥哥也是今年会试罢,这两下打点可靡费不少呢。&rdo;
方氏笑道:&ldo;爹爹说了,只当是疼了女儿了,我大姐夫当日也是这般,且我方家缺的官家,不缺银子,我爹爹常说,忙忙碌碌挣银钱,只为子孙多富贵,他老人家可说了,只要子孙延绵昌盛,且不会心疼这几个银钱。&rdo;
柯老夫人点头:&ldo;老亲家颇有见识之人。&rdo;
因方氏言说要交还柯家田契,使柯老夫人这些年心病痊愈,对方氏预备离家奔赴娘家丝毫不恼,相反觉得这个媳妇知情识趣懂大体。一时,说不完的夸赞,婆媳相谈甚欢,屋内气氛和谐美好。
方氏卸任之事顺理成章得到柯老夫人允许。
却说瑶糙到了柯老夫人房里,因房里有炭盆有熏笼,房门用了厚厚的撒花棉帘,屋子里暖烘烘的。不一时,方氏瑶糙母女两人都觉得身上热燥,方氏便自脱了身上毛皮外衣。
因瑶糙手上有搓伤,方氏怕她成冻疮,给她缠了细白布,外面套着狐皮窝窝。自己操作不便,清明便极有眼色上前帮着瑶糙脱了毛皮大衣服衣,当取下手窝窝时,清明看着瑶糙缠着手,不由奇怪:&ldo;噫?三小姐手怎么了?昨儿来请安还好好的?&rdo;
瑶糙想起这伤,心情蛮不好,笑得有些勉强,那话在心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轻描淡写说道:&ldo;没什么,在房里滑了一下子。&rdo;
柯老夫人见了忙问:&ldo;哪里滑了?头一场雪就结冻了?&rdo;一边来瞧瑶糙伤痕,瑶糙本当护疼要躲避,心念一转又忍住了,龇牙挤眼的扛着,任凭柯老夫人解开了自己手上缠的布带。柯老夫人一见瑶糙手上挫伤,眉头皱了起来:&ldo;我记得你房间是木地板,如何就搓成这样了?&rdo;
方氏语焉不详,柯老夫人眼睛便虚迷起来。
瑶糙马上淡淡改口:&ldo;哦,孙女说错了,应该说实在房间门口摔了一跤。&rdo;
柯老夫人眉头挑一挑,到底没做声,反是一笑,摸摸瑶糙小脸蛋:&ldo;亏得我孙女儿机灵,没摔伤脸颊,否则就麻烦呢。&rdo;
又交待说这几天吃些清淡食物,有颜色的东西勿沾,免得肤色变黑等等。候方氏母女离开,柯老夫人吩咐清明:&ldo;你去给三小姐送一瓶蜂蜜去,顺便看看她那流水坎子如何滑成这样。&rdo;
清明走后,柯老夫人又吩咐谷雨叫来柯三爷奶娘王婶子,两人密语一番,王婶子领命而去。
一时清明回报,并未发现什么滑溜之地,另外告诉柯老夫人一个消息:&ldo;奴婢发现三小姐丫头青果摔伤十分严重,不光搓伤了手,脸颊也伤了一大片,在脸上又不敢擦药,只能等着慢慢疼好了,另外,小婢发现三小姐手腕也受伤不轻,吃饭拿筷子有些困难。&rdo;
柯老夫人眉头紧锁,挥挥手让清明自去。再一时,王婶子回来了,回禀道:&ldo;各处都查看了,别处都好,偏三夫人问事的厢房门口一段青石路镜子似的光滑水溜,想来孙小姐应该在那里摔伤。&rdo;
柯老夫人赏了王婶子一包米糖:&ldo;拿回去给你们家花儿罢,那丫头该有六岁了吧。&rdo;
王婶子笑道:&ldo;正是呢,正跟府上三小姐同庚,都属马,只是我们孙小姐大了月份三月生,青糙悠悠正当时,我们花儿腊月生,百糙枯萎,唉,这就是命罢。&rdo;
柯老夫人笑道:&ldo;看你说的,什么命不命,还有说三月吃糙好耕田呢,你家腊月牛马羊腊月正猫冬呢,有吃有喝不做事岂不更好呢!&ot;
王婶子乐呵呵道:&ldo;这还不是托了老夫人与三少爷的府,若靠我们两口子老实巴交,如何养儿子得孙子,想也别想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