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都这样讲了,薛夫人不再说什么:“好?吧,你也尽力了,自己拿主意?就是。说来也是他们家教女?无方,这般言行无状害的你去顾越面前伏低做小。”
薛琰抚了抚衣袖,不甚在意?笑道:“那又如?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此番本想着结交,现下这样儿子也没损失什么。”
“顾越本就居我之上?,我自该对他恭敬。”
他的话停了停,目光深远,勾一勾唇角低叹道,“再是天?之骄子罢了,栽到?女?人手里,真是一败涂地。面上?骄傲,背地里不知咽了多?少苦水。”
薛夫人问:“你念叨什么呢?”
薛琰却不说了:“没什么。对了娘,说起舅舅,他之前说今日会过来,可?还在府上??”
“刚到?没一会,在书房与你父亲议事呢。”
“我去看看。”
薛夫人连忙伸手:“哎——别去,你舅舅发了好?大的火,这会定没消气。”
“舅舅又生气了?”
薛琰笑了下,“没关系,舅舅最疼我,不会对我发脾气的,我去看看。”
走到?门外,正听见里面一声茶盏击在身上?,掉地碎裂的声音。
这怎么还动上?手了?
薛琰甄上?前几步,正待敲门,听见里面压低声音的怒骂:“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甄如?是不过一丧家之犬,杀条狗你都能失手,你真叫我大开眼?界!现在甄如?是在哪你一问三不知,我要你何用??!”
薛庆历低声道:“大人,也并非是不知……据回来的人传的消息,我斗胆推测,甄如?是多?半是被?宴云笺先行找到?了……”
宴云笺?这名字听着耳熟。
“大人莫气,便是宴云笺先找到?也不打紧。总归他只是个人证,只要他没有将?此人和?他指认的话公诸于世,那么什么时候杀都、都来得及,”薛庆历小心道,“况且就算是公诸于世,多?少年了,莫说有没有人信,怕是根本无人在意?。宴云笺只用?甄如?是一个人,是翻不出什么浪的。”
听到?这里,薛琰想起来了。
“父亲,非也。”
他敲了敲门,便直接走进?去——作为独子,在家他一向被?宠惯了,向来没有什么规矩约束他。而舅舅严厉,却也疼他,从不曾把?对外那一套疾言厉色在他面前。
故而他这样走进?来,公孙忠肃与薛庆历虽俱是一怔,却都没有出言责备。
公孙忠肃淡声:“什么非也,偷听讲话还敢大摇大摆进?门来,真是越发没规矩了。你小孩子掺和?什么,我正与你父亲谈正事,快出去吧。”
薛琰拱手道:“舅舅恕罪,孩儿并非是来捣乱的。虽然孩儿不知你们谈论之事的来龙去脉,但有一事不得不说——若未记错,宴云笺此刻乃是姜重山的义子。”
“不知宴云笺为何会对你们不利,但既然舅舅与父亲都对他多?加提防,那么孩儿想到?什么,自当直言,也许能为长辈略尽绵力——纵然宴云笺得那姓甄的不必忌惮,但若是姜重山横插一脚,为他撑腰,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公孙忠肃与薛庆历对视一眼?。
薛琰微笑,继续道:“即便姜重山趟这浑水的可?能性极小,可?他一旦涉足,舅舅和?父亲要面对的,就不仅仅只是那蝼蚁一般的宴云笺了。”
公孙忠肃看着薛琰,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来。
“阿琰,你觉得姜重山会出手帮忙吗?”
“这不好?说。”
薛琰想了想:“宴云笺曾经不过是一介宫奴,却能得到?姜重山将?军的青眼?,想必此人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至少,他有些手段,又懂讨好?,眼?下跟在姜重山将?军身边侍奉已两年有余。若他是个聪明机巧的人,这么长时间,必定已经讨了大将?军几分欢心。”
“可?最终如?何抉择,只怕还得看事情于姜大将?军而言,利弊如?何了。”
薛庆历轻轻拧眉,欲言又止望着自己儿子,他目色担忧,似乎并不想让他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