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掀开夏荷的身上的白布,阮景禾的泪水就止不住的开始流。
她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
十七拍了拍她的肩,又慰藉:“小姐,十八当时也很难过,夏荷和她关系最要好,可黑的就是黑的,无论如何她也变不了白,她确实是东瀛人。”
说完这一席话,她拿出那个五角枫叶荷包,夏荷在医院亲手签字的那张册子,以及传递消息时亲手写下的“章城”二字的信纸。
“小姐,您看,依照这个字迹来看,这就是夏荷写的。”阮景禾没去看那确凿的证据。
反而拿起了一旁的五角枫叶荷包,一滴晶莹剔透的泪落在正中心的位置,荷包被打湿。
她的手略微颤抖,分明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可她还是不相信。
十七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又吩咐了几名当时审问的副官进来说明情况。
“阮小姐,当时村上奈子,也就是夏荷,她应该是看到您来后,用东瀛话,亲口对少帅承认了“我就是村上奈子,我是最高级别的特务,天皇陛下万岁”,又故意对您说她是冤枉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您和少帅生出间隙。
章城为什么久久拿不下,这或许与村上奈子的传递信息有不少关系。”
她的心被什么刺痛了一般,久久不能回过神。
或许,她该看清现实。
她掀开夏荷脚边的白布,一双脚上,因为常年穿木屐磨出了茧子,她是东瀛人无疑。
没什么好在怀疑的了,是她误会了傅政廷。
“把夏荷的尸体,下葬吧。”她同十七说,这也是自己能给她最后的体面了。
十七抿了抿唇,想到傅政廷交代的,保留尸体。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就答应我,给她最后一点体面,难道不行吗?”阮景禾声嘶力竭,夏荷是东瀛人这一点无法磨灭,可她救过自己这一点,也是真的。
她没办法把她对自己的恩情抹掉。
“小秦,小付,找仵作验好尸,再把夏荷的尸体找个好地方,下葬了吧。”十七没再犹豫,而是这样吩咐身后的副官。
两名副官点点头,过去将夏荷身上的白布重新盖起,随后抬着尸体走了。
看到副官的身影彻底不见,十七才过去扶阮景禾:“小姐,咱们回去吧。”
其余的证据,她没有带走,她带走了那个五角枫叶荷包,这也作为夏荷存在过的,最后一点印记吧。
她没有回阮家,打发了十七回去,自己去了王府。
她想,她该做点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或许只有将一切的注意力放到拍戏上,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将夏荷忘记,暂时将沈之桢忘记。
将对傅政廷说的狠话忘记。
这日,《女驸马》在拍最后一段戏,今日过后,就杀青了。
沈之桢已经有几月余未见到他,就连阮景禾亲自去报社,也不曾看见他人,或许,是出了什么事情。
严寒的天气,阮景禾和傅政言带着静敏坐在水榭旁围炉煮茶,阮景禾观察着两个人细微的小动作,她在心里嘲笑自己,想来这两人暗生情愫已久,而自己则是现在才发现。
傅政廷自从去了章城后也没了消息,她也是从十七十八的嘴里偶尔听说,那边战事吃紧,打得很厉害。
“景禾,《女驸马》拍完后有什么打算吗?”傅政言问她。
又给她和静敏各递出一杯刚煮好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