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得厉害,贪多了好几口。待到碗见底,忍不住打了两个嗝。
不对……我只打了一个。
‐‐还有一个是谁的?
穆炎起身添粥。
我盯着他上腹部,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开口问:&ldo;你饱了?&rdo;
穆炎有些犹豫地回过头,眼里滑过一丝迷惑。
&ldo;还想添?&rdo;
穆炎看看锅子里余下的一半粥,想了良久,摇摇头。
&ldo;没饱就盛,菜还有呢。饱了就别撑了。若是饿了,热一热也方便。&rdo;
穆炎几乎松一口气般放下勺子:&ldo;我去织篓。&rdo;顺手掂走块鲫鱼干,动作极快。
我轻笑一声目送他出了厅,又隔着窗看着他在檐角坐下来,心头慢慢浮起疑虑,不由敛了笑容。
昨儿又没有宵夜……奇耶怪哉。
这日直到吃午饭,穆炎都没进厨房找点心,余下两餐也都比往日少用了三四成。待到日暮西沉,大半篮子的剩饭挂上梁头,我到底忍耐不住,蹭到他身后。
&ldo;这么细的篾,又编的什么东西?&rdo;
&ldo;匾子。&rdo;
&ldo;不是有好几个了么?&rdo;
&ldo;晾细茶用的。那几个用来晾晾鱼还成,开春的芽尖儿……呃?&rdo;穆炎腰上猛然往后一弓,抬眼回头瞅我。
偷袭失败,我做贼心虚地别开眼,慢慢把手……收回来?
‐‐不!当然是光明正大地摸上去。
穆炎没再躲,只是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盯着我。
我摸了又摸,确认他那里的确没有空瘪瘪地凹下去,这才发现穆炎已经恼了。不由讪笑:&ldo;你真的饱了啊……&rdo;
穆炎神色古怪了一瞬,欲言又止,点点头。
得了这个答案,我心里一头安实下去,一头却是翘了起来,苦于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没奈何。只是……
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不料这日晚些时候还有十分激烈的后果等着我。
结果第二天早上,穆炎又没能起来。
年画(二)
3、
这般那般的异常,缘故都不明不白。我心下自然不安,但日子依旧得照过。待到穆炎织的匾晒的第二批鱼干收进他编的竹篮里挂到后屋梁上他拴的绳钩上,我也习惯了做饭时少淘三成米。
家里物什渐渐齐全,闲暇时间随之见长。又兼新粮上市,我便开始盘算开店的营生。不过眼下店铺尚没影子,倒也不急在一时,只作些简单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