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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的紧，指尖泛白。拆开了外封，却没去展开看。

是樊森写的，想打开又不想，很矛盾的感觉。不过他想通了，这份“不敢”，不过是怕上面写的不是他想看到的。冷风吹过，他缩缩肩膀，盯着被刮起边角的白纸。

樊林想，大概因为没人会不渴望亲情，尽管他有意去和樊森保持距离。

这么说有些正经，但“想要樊森的爱”这种话，他不太能说出口。

身后是褚原的抽泣声，眼前是也不怎么想动的顾承。

看完信的褚原用袖子抹抹眼泪，从后方揽住樊林的肩，带着些哭腔：“实在是太感动了，我看到第二段就哭了。我爱妈妈——”

他说着，眼泪又啪嗒啪嗒往下落，还不忘给樊林指着看：“幼儿园的时候受了点委屈，这真的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我都没想过我妈妈竟然记得，竟然还觉得愧疚。”

顾承人还在他俩中间挤，樊林先他一步把褚原推出去：“很感动，但不要用我的校服褂擦眼泪。”

感动大概是真的，褚原妈妈写了满满一整张，多的是各种甜蜜的琐事，还有好多很温暖的话。他想，如果自己妈妈还在的话，应该也会这样吧。

在成年礼上收到一整张信纸都装不下的爱意，想来一定是很幸福的。周围可不乏掉小珍珠的宝宝。

关彦琳是爸妈各写了一半，此刻正跟褚原激情交流，两个人一起哇哇哭。

但这种幸福感，樊林是体验不到的了，他是可怜小草。属于他的信纸上看不见墨水印，估摸着樊森一笔没写。

从口袋里掏一张纸巾递给安静落泪的张裎，他深呼吸，才展开了信纸。

樊森笔记龙飞凤舞：不知道写什么，你装个样子，感动一下。

樊林倏尔笑一下，这个结果，他早该知道的。或许他抱有一丝别样期待的行为，本身就很可笑。

但哪怕是从网上抄一两句感人的话骗骗他也好，这可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成人礼。

樊林有些委屈。

顾承声音从脑后飘过来：“我不是故意看见的。”

“没事。”樊林合上信纸。

“你爸…挺有趣的。”

樊林摆摆手：“用不着硬夸。”

顾承轻轻揪揪他的袖子，像是小心翼翼的安慰：“吃糖吗？我带了一点。”

但顾承的一点可能和正常人的衡量标准不一样。看着两大包从校服口袋里掏出来的软糖，樊林一时不知道是该扣问号，还是感叹冬季校服真是深不可测。

两包同口味的橘子软糖，表面沾着些糖霜。他塞进嘴里，是有些酸的。

主席台上多了一群前来祝福的学长学姐，内容都大差不差，成年快乐，前程似锦。

但樊林右眼皮莫名一跳。

下一刻，一道身影朝他狂奔，撞个满怀，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坐到了地上。

怀中解清然还在兴奋询问自己的出场方式帅不帅。他向后一挥手：“其实我有一个很棒的设想，开着叉车从校门口进来，拿着大喇叭高喊‘樊林成年快乐’会不会很酷！”

说着，他叹息：“但就连我都觉得，这太高调了。于是换了种低调奢华，还不失我帅气风度的。”

樊林被顾承牵起来了，解清然也被拽起来了。

心机的顾承借着拍掉樊林校服上绿色塑料草的名头，挡在了这俩中间。

但解清然丝毫不觉这份莫名的敌意，绕过他，一把揽住樊林：“本来是打算让小秃录个视频在班里给你播放的，但感觉还是不如真人到场更有仪式感。”

“等一等。”解清然翻书包，“找到了。”

他一笑，伴着“砰”一声：“成人快乐！”

樊林下意识捂住耳朵，闪着光的彩带飘了他一身。

“给你邮的生日礼物收到没？好像因为下雪延迟物流了。但没关系，我想只要我到了，就已经顶得上千万个礼物了。”解清然自信一笑。

“我捉摸着樊叔成人礼的信指定不能给你好好写，你一定很伤心，毕竟我曾经经历过。但没关系，樊林，你的超级英雄来了！”

接下解清然不由分说塞进怀里的一小沓纸，樊林还没从他这一串花里胡哨的发言里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