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向郡权衡再三,决定直接从当事人下手。于是第二天晏司臣下班时就看见戴着墨镜的向郡倚着车朝他挥了挥手,晏司臣视若无睹,向郡走过来,“您好晏警官,我是向郡。”
事情才过去不久,这个名字不难记起,墨镜镜片映着晏司臣淡漠的神情,看他没有任何反应,向郡笑了笑,紧接着说:“我是来道歉的。”
晏司臣问:“我们见过?”
“周麟是我舅舅。”
晏司臣于是了然点头:“哦,你舅舅是周家的二把手。”
这个称谓在向郡听来,多少有些讽刺的味道,他停顿片刻,用一种明白人都能听懂的委婉方式说:“霍周两家若是因为您伤了和气实属犯不上,霍三少爷的性格,您想必也清楚,所以……”
“我只是一个外人,”晏司臣唇角似弯非弯地,眼底铺着一层薄薄的笑意,“归根结底这是您家与霍止的事,我不好与他说三道四。”
他一句话轻飘飘地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给向郡留丝毫劝说的余地,反倒使向郡不知该如何开口。良久后,向郡才说:“那好,打扰您了。”
晏司臣颔首道:“再见。”
“回见。”
晏司臣回到家,一开门就看见一只狗崽子兴奋地在门口打转,紧接着对面的门被从内推开,霍止探出身来,“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路上碰见了一位朋友。”晏司臣弯下腰将板砖抱起来,霍止从善如流地接了过去,例行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我还没吃饭。”
晏司臣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去公司了?这么早下班还不吃饭?”
“外面做的东西我吃不习惯,”霍止想了想,“也没有你做的好吃。”
晏司臣睨他一眼,“你梦见我给你做饭吃的吗。”
这些天霍止致力于去晏司臣家里做客,然而晏司臣的家门就如铜墙铁壁一般将他挡得死死的,霍止无奈,“我这两天表现得这么好,就算是当成犒劳我,也该请我去你家吃顿饭了。”
“都说你霍三少爷脾气大得很,”晏司臣抱臂倚门,难得有心思调侃,“我怎么觉得你更喜欢胡搅蛮缠?”霍止便大为喊冤,“这就奇了怪了,我都叫他们别从你这儿打听咱俩的事,谁这么罪大恶极敢和你吹这样的耳边风?”
“你自己去问。”晏司臣伸手摸了摸狗脑袋,转身就要进家门,被霍止一把拉住了手腕,“我们出去吃?”
他这个提议绝非早有打算,仅仅是为了争取一些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而用惯了的手段。他提出这些在晏司臣看来十分过界的要求,被拒绝是家常便饭,霍止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但他一贯百折不挠,这次更是在发现晏司臣已经超出了以往的思考时间后真诚地补了一句:“你不肯给我做,陪我吃总行了吧?”
直到和晏司臣站在电梯里,霍止都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现实。
在听完他说话后,晏司臣垂下眼一言不发地继续思考,霍止便以为他是在寻找拒绝自己的理由,甚至已经酝酿好在他说不后的台词,没想到晏司臣竟然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行。”他又问霍止,“你想去哪儿吃?”
霍止大脑当机一秒,飞速过滤掉那些吃着吃着就不正经起来的会所,热烈地提议道:“皖菜馆怎么样?就是上次给你打包带回来但你说你不饿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