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她这么多反常,却从来都没提过。
确切地说是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
这次没有一个合理的答案,她恐怕很难走出这个地方。
陈山河目光往她身上落了落:“你不一样。你聪明睿智、冷静沉着、有文化有理想有主见有胆识有魄力。不光是个好妻子还是个好母亲。但,不管你有多好,你始终不是江拾月,她去哪了?你是谁?哪个国家的人?是怎么做到冒名顶替的?目的是什么?”
江拾月摊手,长叹:“你这些问题,我一个都回答不了。我确实是江拾月。一个死过一回的江拾月。”
陈山河并不信,“我说过,那条臭水沟我去看过。你说碰到后脑勺的那块石头我见过,坦白说,拿它砸死人都费劲,别说只是撞了下。”
“没不过脚面的水还能淹死人。有个词叫巧合。”
“行。就算你说得是真话。那你又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江拾月翻个白眼,“这事我真不知道。这样,你要不信我,你把我带医院去解剖下?”
陈山河:“……”
听出她话里的强行压抑的怒气,陈山河声音软了三分,“月月,这件事不解释清楚,你就永远出不了这个门。”
“那我能不能先问一句,我到底是为什么被抓进来?”
“间谍罪。”
江拾月:“……”
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就间谍了?我干什么了?”
“我们单位很机密的文件被人动过。”
“关我什么事?”江拾月气笑了,“我连你们文件在哪藏着都不知道。以前跟着你在修理营住,现在我上大学,寒假才回来没两天你就出任务了。我在这里鬼都不认识一个,整天忙着跟于主任他们一起做生意。哪有时间去偷你们的文件?”
陈山河道:“你身上疑点最多。这半年来你性格大变,行事作风大相径庭,全修理营的官兵家属都可以作证。”
“就因为我改邪归正我就成间谍了?难道犯错的人就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了吗?”江拾月浑身哆嗦,语气都有些抖更多的是失望,“陈山河,别人都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是吗?”
陈山河沉默。
“呵呵。”江拾月拢了拢被子。
这牢房不知道建在什么地方,阴冷阴冷的。
大年初一,别人阖家团圆,她在大牢里蹲着。
越想越气,江拾月冷哼一声,“判人死刑是不是也得有个审判过程?我就睡一觉直接判刑了?”
“等天亮,会有人来审你。”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怕我跑了?”
陈山河轻叹,“今天过年。”
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孤单。
江拾月跟陈山河夫妻这么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并不领情。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都不信我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月月。你连我都说服不了怎么说服审查组的人?这不是儿戏!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江拾月起身下床,站在陈山河面前,从上到下一颗颗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陈山河皱眉:“你要做什么?”
“脱衣服呀!你不是说怀疑我是冒名顶替的。你还说你不了解别人还是了解自己娶回来的妻子。我身上有什么特征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吧?”
陈山河抓住江拾月的手,制止她再动。
她的手冰凉,陈山河心疼地把她拉进怀里裹着,“月月,别跟我置气。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你父母找不到了。没有人能证明你是你,我也不能。”
就算他记得她身上哪有胎记哪有痣,说不定间谍也一一仿照呢?
“就算我能也没用。”陈山河道,“我是你的丈夫,也需要被审查。”
不过只是停职审查,用不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