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施晚上下左右,转着圈打量,生怕哪儿少了一块肉,施晚笑道:“再这样下去,人都要被你转昏了。”
绘樱眼露心疼:“小姐,几日不见,怎么清减这么多?你这都跑去哪儿了?可有遇上危险,我瞧瞧……”
“哪瘦了?诶诶,别动……”施晚边手忙脚乱应付她的检查,边趁乱问她:“你们不是在艾敕山吗,怎么齐齐跑这儿来了?”
绘樱道:“小姐您不知道嘛,今日仙陆多处陷入混战,章老与我们一起搬离艾敕山,到这儿来,这儿比外头可安全多了。”
“混战?”施晚若有所思,“可知交战双方是谁?”
绘樱道:“听章大夫说,最开始是阜城军与大奂的……嗯,叫什么落羽楼打起来了,阜城攻势很猛,可惜落羽楼首领也很狡猾,断尾而逃;现在阜城军正全仙陆清缴溧薯人,想抓住漏网之鱼。”
施晚心道果然是狸归与宁漠他们,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短短一日时间就反杀回落羽楼,也不知狸归是如何说服尺家两兄弟帮他的。
宁漠且不论,落羽楼那头,许茗帆死在峡谷,林准死在滨图,目前唯一能被称作首领的,只有顶替狸归的假皇子,尺宁途率人前来阜城可是受了此人命令的,他怎么就突然决定反水帮狸归?
她想了想,又问绘樱,“章大夫呢?”
这话像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双双安静下来盯着她瞧的两小孩儿又争先恐后道:“我知道我知道!”
施晚垂眸一看,两孩子头顶的小圆髻都歪歪散散的,妞妞面上还好,没什么伤痕,那小男孩儿嘴角却是青了一块儿,看妞妞的眼神都有点瑟缩。
“你两这是怎么了?”施晚帮两个小家伙梳好头,笑话他两,“跟刚打过一场一样。”
绘樱无奈:“这不是章大夫一时兴起,想教这两孩子医术嘛,近日正教辨认药材,可他刚走了没一会儿,这两孩子就着某株药材是什么争起来了。”
妞妞插话道:“章老去救人了!”
“救人?”施晚忙问:“谁?”
“跟我来!”妞妞挤开身边敢怒不敢言的玩伴,引着施晚往另一屋子走,绘樱也跟了上来。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说话声,很熟悉,是章老那中气十足的抱怨声:“啧,怎么有你这么犟的?”
“何必浪费精力救我?”另一人声音也不陌生,但施晚一时想不起是谁,很平静,带着淡淡的无望感,“我与你们不是一路人。”
妞妞拉拉施晚的衣摆,小声道:“姐姐,这家伙是昨天被人带来的,说什么都不听师父的,师父可恼他了。”
施晚进去一看,章须筠跟前的病患,正是尺宁途,他半身血拉拉的,状态不好,但说什么都拒绝章须筠的救治。
她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狸归巧舌如簧策反了尺宁途,而是这家伙压根儿没去成,正伤痕累累地被扣在章须筠这儿呢。
章须筠听见动静,回头一看,才知是她来了,忙上前招呼她。
“章老,”施晚好奇道:“他这是怎么了?”
章须筠压低声:“来,出去说。”
一离开尺宁途视野,他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开始抱怨:“害,没见过这么忠心的,老夫舌头说烂了,他还觉得自个儿主子是个心思良善却不受器重的可怜虫呢。”
“是谁送他来的?”
“当然是宁漠咯。”章须筠捋了捋胡须,抬高声音,像是故意说给里头听的,“做哥哥的打不过弟弟,说来都丢人呐。”
施晚耳尖地捕捉到里头传来几声闷咳,不知是不是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