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施晚光是听都觉得毛骨悚然,在狭小的棺材里躺着,眼前一片漆黑,呼吸困难,无法转身,抬手一摸是无法被顶开的棺材板,该有多么绝望与恐惧。
云棠衣却语气平静,继续道:“是师兄将我救起,带我回师门。我原已认命,自此与皇家断绝关系,不想追究。但我渐渐发觉,事有蹊跷。”
施晚疑惑:“是何蹊跷?”
“我染的不是疫病,”云棠衣道,“是有人想杀我。”
施晚惊疑不定:“可有怀疑对象?”
云棠衣意味深长:“若没有,我就不会同林准合作,将你们引到滨图,特意告诫你们。”
施晚很快反应过来,林准生前最后一番话,话里话外直指皇帝,结合云棠衣的话,她在怀疑谁,不言而喻。
“林准不想你们知道,”云棠衣无奈,“是怕你们觉得我在利用你们报仇,从而对我失去信任。但我觉得无所谓,这么多年了,我也没想着报仇。我只想你们知道,皇帝并非良善。”
“那遗书呢?”施晩狐疑,“您为何非要瞒着我们得到遗书?”
“我只打算瞒着他。”云棠衣很直白。
施晩惊愕望着她:“为什么?他不是您师侄吗?”
云棠衣缓缓摇头:“之前便同你说过,我这师侄,自小就让人捉摸不透,我并不看好。”
施晚心道,难怪顾希桢不想让她介入自己的事,听上去他们观念十分不合。
云棠衣看她两眼,继续说:“而我与林准有过约定,要护好他的后人。我希望你留在仙陆,暂时莫回京城。林准的遗书里,讲的大抵就是该如何安置你。”
施晚一愣,想瞒着顾希桢,让她留在仙陆?
她回出味儿来了:“您之前让我重新考虑我两之间的关系,也是想让我与他起嫌隙,不同他一起回京?”
云棠衣微有迟疑,但她还是点了头:“你没必要与他一起冒风险。”
施晚:“……”她面色不大好看,有种被人牵着鼻子溜了一圈的不适感。但歪打正着,她的确因云棠衣一番话正视了自己的心,她一时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
云棠衣长叹:“我也是出于担忧。”
施晩转身欲走:“我一定会回去的。”
“等等,”云棠衣喊住她,“既然拦不住你,那我有一物给你,若进退维谷,你可力挽狂澜。”
“这是什么?”施晚皱起眉头,望着她手中事物,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
云棠衣似乎只是为了将此物给她,事毕她便向施晚告辞离开驻地,留施晚在原地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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绘樱已记不清这是多少次劝架,她将两个争执不休的孩子拉开,心觉生无可恋。
施晚一走到门边,便听见屋里响起一个清亮的女孩儿声:“绘樱姐姐,你评评理,是我说得对,还是他说得对?”
施晚一瞧,原是那个叫妞妞的小姑娘正与她身边那个小男孩儿吵架呢,两人面红耳赤,也不知在吵什么。
绘樱已懒得敷衍,她萎靡不振,望向门口,看清来人时,登时两眼一亮。她泪眼汪汪扑了上去:“小姐,你可让我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