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当年被海明威看中,把其中forwhothebelltolls一句用作书名,就是中译的《战
地钟声》。海明威把这首诗的全文印在扉页,可是所有的中译本都没翻它,跳过去了,所以
这首诗也就从来没有中译,这是很遗憾的。中国人中,没人有功力能翻译这首诗并且押出韵
来,只有李敖优为之,大师就是大师呀!
黄中国做过外役,所谓外役,就是囚犯放出押房来替在押房中的囚犯服务。本来这种服
务是该禁子牢头——班长做的,但班长除了手拿钥匙外,是不大做什么事的,所有的事都由
外役做。外役是选择出来的囚犯,要刑期短的、无政治顾虑的。选好后,就叫他们送饭、送
水、扫地、送物,并且替班长倒茶水、洗衣服。外役的一举一动,班长都要站在背后监视,
偶尔班长会偷懒、会小便,外役就可能蹲在小洞外面,同囚犯赶忙聊几句,透露一点外面的
马路新闻,使囚犯“洞悉,,一切。外役因为刑期都不长,流动性比较大。寒来暑往,年复
一年的,我不知“洞见”了多少外役的来去。有时候,我的确记不清他们的长相了,原因之
一是:房外稍低,他们同我说话,一定得采蹲的姿式,然后把头横过来看我;房里稍高,我
一定得采趴在地上的姿式,把下巴贴地看他们,双方的眼睛一定成十字交叉的,他们看到的
我的眼睛,是与地平行的;我看到的他们的眼睛,是与地垂直的。双方的脸再经过三十乘十
五厘米的框框一过滤,在阴暗的光线下,紧张的表情中,的确已不成人形。所以我有时候记
不清他们的长相,是可想而知的。但在这些记不清里,有一个最清楚的记忆,却使我毕生难
忘,那是一张年轻、饱满。聪明、白白的脸,配上一对精明的眼睛,一张有毅力的嘴,出现
在我的洞口,低声同我说:“李先生,我是你的读者,我佩服你,有什么事,凡是我能做
的,就叫我做。我叫俞中兴,是杀人犯……
班长来了,再见!”
法学家们一定蛋头式的以为:俞中兴一定是现役军人,不然怎么会分到军监来呢?殊不
知俞中兴并非现役军人,他只是杀人时用了枪,依这个地区的枪支过敏症,凡动枪的,不管
犯什么罪,一律先以“涉嫌叛乱”送军法单位,经查明与叛乱无关后,才不起诉,改移司法
单位。俞中兴杀人时只用了猎枪,就犯了枪禁,就这样的,先分到军监来了。
俞中兴做外役时候,上下其手的机会总是有的,比如打菜时候,他会自动多打一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