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单子,很有可能只是拦住老板出门,而让他上门的一种手段而已。
“我也有个问题。”百田胜久问:“内山恭子为什么一定要拉你入局?”
柏原朔走到了吧台后面,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大概是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了吧。”
现在有胆子又有能力深查苍木家,把当年的案子重新摆在明面上的警察,在她看来,可能只有柏原朔了。
百田胜久不知道柏原朔也是当年的受害者,依然不解。伊达航倒是很快反应了过来,有些欲言又止。
“真正的案发地点应该在某辆车上。”柏原朔抿了口酒:“内山恭子为了让死亡时间相近,很有可能是在替换的时候才杀了苍木翔的。”
凶器是一根针管,百田胜久说他在找到针管时,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也不像装过东西的样子。柏原朔点了点头:“那就对了。”
伊达航懂了:“我知道了,是空气栓塞。”
她把一针管的空气推进了苍木翔的静脉,这团空气最终会停在他的心脏里,阻碍血液流动,最终导致看起来就像是心脏病发作那样死去。
柏原朔:“等检测结果出来就去抓人吧。”
他似乎很笃定那根针管上面会有指向内山恭子的关键性证据,但伊达航和百田胜久就没这么乐观了,伊达航低声道:“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劲,为什么会在凶器上这样马虎?”
那根针上很有可能已经被处理干净,所以才会被放心大胆地扔在垃圾桶里。
伊达航说完,酒吧内一时有些静默。
良久,百田胜久才有些泄气地坐下来:“说到底还是证据不足啊,但凡有一份尸检报告,我们都不至于这么被动。”
内山恭子家已经搜过一遍了,没有发现任何和案件有关的东西。针筒是在公共区域被发现的,上面的线索还得等检验课的人验出结果。上面要是真有苍木翔的dna还好说,要是被清理干净了,这种死法和心脏病发作又太过相似,不解剖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区别,这些漏洞最终都会变成法庭上对方律师刺向警方的武器。
“哦,这个。”柏原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们明天拿一份解剖同意书去找苍木香澄,她会签的。”
百田胜久质疑:“你确定?我们第一次向家属提出解剖的时候可是遭到了苍木翔家人的强烈反对。”
柏原朔没有回答这句话,因为对他证据不证据的都不甚重要:“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抓人就是你们的事了。”
“证据,警察抓人需要证据!”百田胜久跳脚:“不是听你讲一通故事就能给犯人定罪的!”
说实在的,柏原朔所说的一切,在没有切实证据的支持下,都不过是猜想而已,就连伊达航都依然心存疑虑,但百田胜久在柏原朔存在嫌疑的情况下,完全接受了他的这番说辞,没有任何怀疑。
柏原朔喝光了酒:“我不是警察。”
百田胜久气的头发差点竖起来。
“该睡觉了。”
柏原朔有些困倦地垂下了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万一内山恭子明天就去警局自首了呢。”
伊达航嘴角一抽,百田胜久恨不能抓着他的领子使劲摇:“你他妈的做什么梦呢?”
但是时间确实有些晚了,看来今晚是真的等不到检验结果了,三个人只好各回各家。伊达航回到家后再次梳理了一遍逻辑线索,最后发现自己依然不知道柏原朔究竟是如何发现的真相,他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
这案子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伊达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他叹了口气,把脑袋往桌子上一嗑,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他没等到闹钟响,反而又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了起来。
伊达航摸索到手机,睁开一只眼睛,看到来电显示“百田前辈”,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百田前辈?”
“呦,你醒啦。”百田胜久的语气非常奇妙:“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伊达航:“……坏消息。”
“哦,是这样的。”百田胜久的声音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看清的世俗的超脱感:“柏原今天早上跑到苍木翔的灵堂,把差点火化了的尸体给抢了出来,目前被人扣在了那边,警察已经赶过去了。”
伊达航:“……”
伊达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