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碧穹便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蓬莱仙主之女了。云宿纳罕,既然碧穹是师父亲生的女儿,那么为什么她不是万千宠爱锦衣玉食,反而要天天伺候自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
“我不是她爱的人所生,我一直都是她的耻辱。”碧穹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
风太冷,云宿几乎听不清她的声音。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云宿道。
“你就只当我是想卸掉这个心头的包袱吧,日日夜夜守着一个折磨你的秘密,很伤人的,也只有你和墨凉,才是我可以去倾诉的人。”碧穹道。
碧穹突然的示好让云宿措手不及。她早已习惯碧穹的冰冷和无所谓。
“我原以为你是恨我的。”云宿恍然道。原来她冰冷的体贴,她不动声色的呵护有时候并不为墨凉,也因为自己。这让云宿有些受宠若惊。
“我不恨她,不恨你,我只恨命。”碧穹道。
云宿拍拍她的背,想去安慰。她却打了个激灵,像只刺猬缩回刺里,凄然转身离去。
回了琉璃殿沐浴毕安寝,待碧穹退下四下无人,云宿躺在美人榻上,仰望着头顶一排排硕大的明亮的夜明珠,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怀疑。
既然慕影沙宁愿让云宿凌驾于自己嫡亲的女儿之上,而云宿又和她与师叔云漠的恩怨息息相关,那么,云宿是谁。
云宿,云漠…莫非——她不敢想下去。但是她想起了白日里临别时师叔塞进手中的那个白玉小瓶。于是拉下紫粉色的床幔,拿出玉瓶,借着有些微弱的光端详着它。玉质温润细腻,乃上乘的羊脂玉所制,看起来似乎和蓬莱其他的药瓶并无差别。
看来,玄机应该在瓶内。
打开瓶盖,她将瓶中的东西倒在掌心,是两颗红色思维芬芳的药丸,还有两个扎成小卷的纸笺,附有细小而苍劲的字迹,一个写着墨凉亲启,一个写着云宿亲启。
小心翼翼打开那个属于自己的纸卷。小小的纸卷打开后竟然和寻常的宣纸一般大小,只是要轻薄许多。
但上面只有两行字当心云宿,:切莫回来。
云宿反反复复看清了信上的内容,感觉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朝自己席卷而来。待冷静下来,心一横,将信笺放进嘴里咀嚼后吞进肚里。
然后将药丸和给墨凉的信笺收进玉瓶,放进胸口。
正当此时,便听见轻盈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她佯装闭目沉思,闻得有脚步声止住,然后听得碧穹问道:“云宿,你睡了没。”
“没,想一些事。”云宿说着,掀开床幔问她何事。
“师父让不离传话过来,让我们收拾一下,后天动身。”
云宿点点头。
仅此而已。
她怎能因为云漠师叔无厘头的一句话,而去怀疑日日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碧穹。
“要出去之前,你身上的所有的东西,都是要经过仔细检查的。”碧穹提醒道。
“知道了。”云宿说道。
碧穹这提醒恰是时候。她心里暗暗着急,既然如此,那么师叔给的小玉瓶该放到哪里?假使药丸可以放在素日用的药瓶里一起蒙混过关,那么纸笺又当做何处理。
看来,应该及早的把它送给墨凉为妙,他总该比自己有法子。
“师兄,后天也是要一起出发的罢。”云宿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