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没了支撑的力气,整个人只软绵绵地栽倒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许久许久之后。
容洇终于听到了褚南川靠在她耳边的那一声闷哼。
那碗她亲自下厨熬煮的醒酒汤静静摆在书案上,冒出来的热气被夜风吹散,汤水变得透心凉。
最终,男人也没有喝。
夜已经很深了。
有不知名的小虫子躲藏在宫城的墙角里,时不时偷偷喃叫两声。
夜半的月华如水,淋漓落至容洇指尖。
容洇两只手都被褚南川浓重的气息粘稠包裹着。
褚南川拿着帕子,一点一点替她将手上缠黏成丝的月华擦干净。
先用干帕子粗粗擦一遍。
然后,再将手泡到装着温水的铜盆里,又仔仔细细地再洗了一遍。
擦干净残在指尖上的水珠,容洇的两只手又恢复了如常整洁。
只是。她的两只手都没了力气。
掌心微微发红。微微弯曲的指尖也在隐隐打着颤。
褚南川实在是、实在是太过庞大,她方才两只手圈着,都无法完全拢住……
容洇看一眼自己的手。
表面上看起来干净了。
但是。
放到鼻尖下,却似乎还是能闻到隐隐约约的、令她耳尖发烫的味道。
黏腻又混沌。
容洇面色又是一烫。
将指尖又往衣袖里藏了藏。
好在,今夜的褚南川是个言而有信,说话算话的。
“明日,孤允你见上你哥一面。”
得了他的应允,容洇虽手上别扭,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她只需要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一睁开眼,就能见到哥哥了。
从乾政殿出来,容洇去寻明秋。
明秋就在乾政殿门前的那几节汉白玉阶梯上等着。
听到殿门推开的声音,她循声抬头望去。
看到是容洇,一双眼亮了亮,忙提着裙角迈过几级阶梯迎了上去。
看到容洇空空如也的双手,又忍不住问:“姑娘,食盒呢?”
容洇:“明日再拿。”
眼下她的手,别说是食盒,单只轻轻碰上一碰,都会颤得不行。
怕明秋盯着她的手瞧出异样,容洇将手背在身后,轻咳了一声。
“反正都在长宁殿里,食盒也不会丢。”
“也是。”
明秋点点头,目光从容洇脖子上瞥过,又忽然一愣:“姑娘您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