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走过去,常青立刻跳开了一步。夏初瞟着他:“干什么?”
“嘿嘿,不是说嫌我身上有酒气吗!”
夏初觉得好笑,道:“酒气倒没什么,你别喝多了把我的正事儿给忘了,那就不是嫌弃的事儿了。”
“不能!”常青自信满满地答道,“我这酒量,再来个老杨头我也扛得住,一准忘不了。”说完他往夏初对面一坐便把昨天杨仵作告诉他的,都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夏初。
三个被杀的官员,户部左侍郎死在丰乐坊,而吏部员外郎和工部侍郎死在崇德坊。吏部员外郎和工部侍郎是同天死在了一处,相隔不过丈远,工部侍郎死尸俯卧,后心刀伤一刀毙命。
而户部侍郎和吏部员外郎的伤是一样的,致命伤都在脖子上。伤口在脖颈偏右的位置,长约两寸,很深,切了喉管和大动脉,也是一刀毙命。
“什么凶器看得出来吗?”夏初问他。
“老杨头说应该是匕首一类的短刀,双刃,工部侍郎商大人的伤很深,是齐根没入的。”常青皱了皱眉头,道,“他说看伤口的情形,刀刺进去之后还拧了拧。”
“啧啧。”夏初听得后背难受,点着额头想了想,道,“短刀或者匕首,这倒是与洪竟袭击顾迟章时所用的一样。”
常青点了点头:“老杨头还说呢,验尸的结果钟弗明写得很简略,草草记了个刀伤,查卷宗都查不到详细的情形,得亏你让我直接去问他。”
夏初笑了一下:“得亏你跟他关系好。那死亡时间能推出来吗?”
“推断是戌时左右被杀的,那时候除了升平坊外,街上很少有人了,所以尸体都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被发现的。”
“戌时?那么晚他们干什么去了?”
常青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现在就管点偷鸡摸狗的,这种案子根本不可能让我们碰。”他想了一下又道,“不过我觉得有一点比较奇怪,这三位大人都没有坐车。这么大的官出门一般不会走着就去了,可能是要去的地方并不远,或者有什么别的缘故。”
“可是顾迟章坐车了。”夏初道。
“所以他没事,死的是车夫啊。”
“顾迟章是什么时候被袭击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常青肯定地道,“他们过来的时候不到酉时三刻,天才刚黑下来。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护卫牛满坡,俩人惊慌失措地拽着马车,车上还放着那车夫的尸体,跑得别提多狼狈了。”
“护卫也很惊慌?”
常青点点头,不屑地笑道:“不过到了府衙后就好多了,录口供的时候还不够他吹牛皮的呢,说自己别提多英勇了。”
“这样啊……”夏初低头琢磨了一下,“常青,你那帮兄弟里有没有认识顾大人的那个护卫的?”
“问一问,七拐八拐肯定能找到认识的人。然后呢?”
“然后你找个身手好一些的人,寻个事端跟他打一架就行。”
听夏初说完,常青微微地愣了一瞬,随即侧头一笑:“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觉得那牛满坡不靠谱。”
常青领了夏初的吩咐便出门了,没一会儿又折返了回来。夏初以为他是漏掉了什么东西,他却摇摇头,坐下来不以为意地道:“交代下去了,有信儿了回来告诉我。”
夏初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忽然间有一种自己是西京黑社会老大背后的终极BOSS的感觉,甚是酸爽。
“看来这段时间你在府衙是憋屈,在外头倒是风生水起了。”
常青笑道:“咳,瞎混呗。不过头儿你放心,重要的事我肯定亲自办,不会坏了你的事儿的。”
“信得过你。”夏初站起身来拍了他一下,“走着,跟我去趟监牢。”
监牢的牢头倒是没换,还是那个好喝两口的。上次蒋熙元说过他之后他收敛了一段,现在蒋熙元走了,这点爱好重新又捡起来了。夏初进了牢房一闻,这家伙也是一身的酒气。
“夏捕头。”牢头还是那样把酒瓶子扔到篓子里,迎了过来,嘿嘿笑道,“我倒是听说您回来了,这还没得空去跟您打个招呼呢。”说完,打了个酒嗝,又忙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
“没事!”常青先一步过去,一搭他肩膀,道,“钟大人受伤了,我们头儿又刚回来,过来看看最近都是个什么情形,了解一下。”他把牢头带到桌子旁边,“藏什么好酒了?我昨儿没喝痛快,正好跟你这儿再来两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