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墙上,有六个人各种角度的照片。三位女士,其中赵秋露是短发,吉虹玉和苗兰欣都是长发。吉虹玉的头发是染了一点微红的,但是烫了个大波浪,是卷发。苗兰欣是直发,可是一头头发乌黑靓丽,没有染过颜色,就算染过吧,染得也是黑色。“大兴哥,大兴哥。”姜不寒叫过乔大兴:“你看这个……”一根头发,乔大兴佩服。“小姜你这眼神可以啊,以后你老公肯定乖得不得了,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姜不寒白了乔大兴一眼。然后举起了胳膊,撸了撸袖子。开玩笑呢,不乖是想挨打吗?除了邢队,我还没见过打不过的人呢?昌建树的相机套上,怎么会有一根女性的长头发,而且是一根染过颜色的长头发,看起来还挺时髦。姜不寒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检查一下昌建树的相机?”老实说,从开始知道那元明钓鱼几天不回家之后,她就觉得奇奇怪怪的。然后又知道昌建树摄影也经常夜不归宿,感觉依然怪怪的。怎么说呢,虽然这两个爱好确实可以让人疯狂,但是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疯狂,总有种很违和的感觉。乔大兴当下也觉得有这个必要。两人戴上手套,开始检查昌建树的一堆东西。双肩包被打开,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了出来,放在餐桌上。确实是很寻常的一些东西。矿泉水,干粮,餐巾纸,湿巾,都是些出门在外的常用品。姜不寒突然拿起桌上的那包餐巾纸,闻了闻。这是一包带香味的餐巾纸,世面上常有的牌子,很香,桂花茉莉浓香型,离着远远地闻,味道还不错。但是需要用擦嘴擦鼻子的时候,要屏住呼吸,不然那味道能熏得你喘不过气。姜不寒皱着眉头将餐巾纸递给乔大兴:“大兴哥,你闻闻。”乔大兴都不用闻,直摆手。“我妈买过这个,刚出来新品的时候买的,味道香的熏人,根本没法用,后来拿来擦桌子了。”“但是这个牌子还挺贵的,在餐巾纸里不便宜。今天我也去村子里小卖部转了转,他们卖的都是些大超市没有的牌子,奇奇怪怪的,应该都是小厂家生产的那种,没那么精致,胜在便宜。”小作坊生产的,用的纸浆可能不达标,为了增白,荧光剂什么也超标,但是便宜。有牌子一大包餐巾纸可能要好几十,但是杂牌子的只要十几块,所以是村里人的首选。被姜不寒这么一说,乔大兴也觉得奇怪。桌上就摆着一包餐巾纸,是别墅里日常用的,也是这个牌子,但是无香的。两人又找到储物柜打开,里面还有几大包没拆封的餐巾纸,都是无香的。乔大兴道:“说不定有人喜欢这个味道,特意买的?毕竟六个人住一起呢,爱好各不相同。”于是乔大兴和姜不寒分别上了二楼和三楼,查看到底这个屋子里,有没有人喜欢这种味道的餐巾纸。姜不寒进了昌建树和苗兰欣的房间。房间里放的餐巾纸也是和楼下餐厅一样,无香无味的。洗漱间的台面上,放着苗兰欣的化妆品,护肤品,粉底口红保湿什么的,姜不寒一件一件的看了过去。回到一楼汇合后,姜不寒说:“大兴哥,这个昌建树可能真的有问题。苗兰欣的护肤品,全部都是味道很淡的,加一块都没有这个餐巾纸的味道重。她还有两瓶香水,也都是非常非常淡雅清新的味道。”一包和妻子兴趣爱好截然相反的餐巾纸,一根不属于别墅的长发。这一切的一切,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姜不寒看着桌上的餐巾纸和长发,半晌感慨道:“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乔大兴顿时就委屈了。“姜不寒同志,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太武断了,打击面太广了。”别墅里其他的人纷纷点头。姜不寒看看乔大兴,撇撇嘴,不置可否。乔大兴十分郁闷,心里痛骂昌建树。都退休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安分守己呢,难道真的这个年纪还在外面拈花惹草吗?这案子不会除了毒,黄赌都占全了吧。昌建树的妻子苗兰欣,还那么漂亮,那么气质优雅,当然你说跟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没法比,可是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年纪。姜不寒道:“大兴哥,你说昌建树说的借给朋友的十万块钱,是真的借给朋友了么?”之前大家没有怀疑,现在就不好说了。邢念生现在不好联系,乔大兴给习初北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领导。习初北同意了,让昌建树提供十万元借款,对方的具体信息,他们要核实。十万块不是小数目,除非是至亲,不然的话,总有个借条吧,就算没有借条,对方总要承认吧。乔大兴去联系,姜不寒打开了昌建树的相机,查看里面的相片。大部分都是风景照,乡村的街道,古树,田里的庄稼,路边的牛羊。也有少量人物的照片,玩耍的孩童,种田的农妇,跳广场舞的人群,姜不寒一个个的看了过去,在广场舞的人群中,找到一个不同的人。广场舞的照片有不少张,从各个角度拍的,但是这个人,始终在光点中心。村子里跳广场舞不是在大广场上,而是在一户人家屋子前的平台上,五六个人,两边有明晃晃的灯。姜不寒是见过的,灯光明晃晃的,音乐欢快,虽然白天有农活,但是晚上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出来蹦蹦跳跳,跟一跟流行时尚。跳舞的人里,有五六十岁的大妈,也有三四十岁的少妇,穿着裙子挑的欢乐。昌建树拍的照片,这个占据照片中心位置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身材保持的不错,穿着一身黄色的裙子,光影下,能看见扎起来的发梢是黄色的。当然和苗兰欣是完全不能比的,苗兰欣是专业的,这只是一个随便跳跳广场舞的中年妇女。姜不寒连忙喊乔大兴他们来看,乔大兴一看,哎了一声。“这地方我有点眼熟,这是什么地方?”姜不寒忙将相机递过去,乔大兴来回的翻看,最终一拍大腿。“我知道了。这就是搜索出昌建树手机信号的那条路,这是个小卖部,小店一共十个平方叫大红超市,我当时还进去和老板打听过情况。”此地无银三百两昌建树的手机至今还下落不明,乔大兴突然起了一个念头。“他的手机该不会落在这人家里了吧?”所以打不通,但是昌建树也不敢说出来,一说出来,那不就暴露了吗?这念头一起就按不住。好在很快警局就回了电话过来“昌建树提供不出借钱人的信息,只说是朋友,其他什么都不说。”这个年纪,又是受害者家属,也不敢过于逼问,免得气出什么病来。十万块,又不是巨额资金来历不明,这有什么提供不出的,提供不出就是有猫腻。证明这笔钱去了一个不能说的地方,就算是丢了,之前怕妻子生气不敢说,这会儿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不敢说去向的钱,黄赌毒挑一个吧。乔大兴拿起车钥匙:“小姜,我们去一趟。”虽然现在是半夜,但是凶杀案向来早一分钟是一分钟,谁知道凶手在哪里,是谁,会不会连夜逃跑。乔大兴和姜不寒开车出门,走到一半,接到了白月的电话。法医室也在加班,几具尸体运回去后,和家属说明情况后,都要进行详细尸检。死亡原因有表面的,还有内在的,不是一眼看上去是什么死因,就一定是什么死因,许多复杂的案件,尸检得出的结论和提供的线索,都是想象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