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有,有。”头上扎着三个辫子的契丹驿站小倌一看见这么一大批的马队,顿时笑逐颜开。
“这当地汉人和契丹人混居,会中原语言的契丹人都不在少数,你们尽管放心。”
“不。”为首的一个纵马人,驻足在契丹小倌面前,“我要一个汉人翻译。”
“汉人翻译?”那契丹小倌一皱眉头,粗犷的脸上多了一抹质疑,“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
“不瞒你们,我们这些马,都是要卖到那些有些闲钱的中原人手中的,只有将马匹换回银钱,这场灾难才好过去。”
纵马的契丹汉子无奈道,“那些汉人见到契丹人本身就有敌意,还不等靠近,就已经被吓跑了,如果是个会说契丹话的汉人,倒是会方便许多,卖出去的马,也能多些。”
“是这样啊?”那契丹小倌一皱眉头,“我们这儿倒还有几个住在契丹的汉人,不知道有没有愿意跟你们走一趟的。”
那三个契丹卖马的家伙纷纷下马,坐在一旁吃茶。
只见,不过半米的地方,走来一个面目俊朗的青年人,一身深黑色的貂裘,没有半点杂毛,貂裘油亮,身形挺拔的青年人看起来也是器宇轩昂。
这人看起来就不一般!
这青年人身后似乎还跟着个胖子仆从,略显憨傻的跟在身后,只是不知道这青年人为何不把行李都让那胖子仆从拿着。
待这胖子仆从,倒是好得很。
塞北寒天,最需要的便是一杯温热的奶酒。
赵普目不斜视的从这三个契丹卖马的家伙身旁经过,朗声对着那驿站契丹小倌抬手道,“一壶奶酒,烫久些。”
本来就是极为平常的契丹话,此时从一个汉人青年口中如此轻易的说出,三个契丹卖马人,倒显得有些惊讶。
其中一个身穿杂色貂裘的契丹汉子刚想上前,却被一个中年汉人拦了下来。
那中年汉人张口便是满嘴的黄牙,连忙浑笑着,用契丹语说道,“几位,是不是要找个译者?小的就是当地最厉害的译者,不知道你们手上有什么活计?”
收敛了目光,那杂色貂裘的汉子捂了捂被风吹歪的雉翎毡帽,看着黄牙汉人的面容,不自觉的多了一抹不悦。
这人看上去太过奸诈了。
“我们这里的马种很多,对于中原人翻译的要求很难,不知道你能怎么介绍?”
那黄牙一呲,贼兮兮的笑着,一口契丹语虽然流利,但到底失了几分正宗。
“这还不好办?到时候咱就忽悠他们,我保证,你们这地方的劣等马也能卖上上等马的价钱!!”
“哼。”三个契丹人纷纷转身,似乎不屑于此。
黄牙连忙上前拦住,“别,别走啊,我说!”
急匆匆的站在一匹鬃毛柔顺的马面前,黄牙连忙回头道,“这马……太小,是便宜的。”
站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高大的马面前又道,“这马,很大,值钱!”
听到这番判别,三个契丹人几乎同时无奈的摇着头。
“我看,咱们还是走吧。”
刚上来的奶酒杯子一饮而尽,赵普不慌不忙的站起来。
“全错。”
一口纯正的契丹话传入三个契丹人的耳朵中,如果不是因为一抬头看见一个比契丹人白净不少的汉人青年,他们几乎都不会相信如此纯正的契丹话,是出自一个汉人之口。